个月了,玛尔斯的伤势也将要痊愈。他推开地窖,看到苦
苦忍受灵魂灼烧之苦的龙女,心有不忍,想要停下来,伊西丝在一旁出声:「不
打算坚持了?或许下一刻她就会低头。」
他想想也对,从没听说熬鹰把主人熬投降的说法,还是再等一等吧。
伊西丝看着玛尔斯出地窖的背影,又看向地上楚楚可怜的少女,眼神阴冷。
*** *** ***
北区,阿伦科尔曼。
城池上飘着黑石军军旗,诺拉站在城上眺望远方。
一位发须皆白的矍铄老将登上城楼,走向军旗下的诺拉,目光慈和。
「诺拉副官,在等你那位大人么。」
「布莱克伯爵,我……很担心……已经一个月了。」
布莱克伯爵是阿伦科尔曼的领主,家族世代用心经营加上靠近坎伯兰,使阿
伦科尔曼成为北区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十字军围困坎伯兰时曾分兵攻打过这里,阿伦科尔曼是少有的能抵住攻势的
城市,尽管如此,随着十字军对坎伯兰外围的蚕食,布莱克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半月前在猛烈攻势下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险境。
幸而诺拉副官率军来援,阿伦科尔曼才得以喘息。
如今它已成为坎伯兰之后守备力最强的城市,只要不是敌军主力来攻,固守
应当无虞。
布莱克与三色堇交集匪浅,老伯爵年轻时就曾在骑士团任过队长,后来回阿
伦科尔曼继承领主,彼时三色堇团长之位还不是凯瑟琳。
之后因为城市位置的特殊,他经常与凯瑟琳打交道,同时也认识了她的副官
诺拉。
老伯爵对三色堇怀有特殊的感情,看到有稳重的凯瑟琳掌军,干练的诺拉协
助理事,他对三色堇的未来有了更高的期待。
哪知天使骤袭,神州板荡,凯瑟琳为守国门身死诺顿,三色堇覆灭关下,番
号不存。
当时他听到这个噩耗,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一直没从打击中走出来。
回想半个月前城破在即,却意外的为三色堇遗部所救,老伯爵还记得那时看
到驰援的诺拉副官与她身后的精锐,自己在 夕阳下老泪纵横。
她们是三色堇那朵馨洁之花的遗孤。
会师与共享情报后,布莱克对将她们从 深渊里救出的玛尔斯充满好奇和感激。
「放心吧,听你所言,玛尔斯团长行事颇有章法,不是行险之人。」
「嗯……大人一定会平安的。」诺拉低头看了看手背的弯月印记,这已是她
一个月来的习惯,她将它视作玛尔斯对她的承诺。「这几日,敌军的动向很奇怪。」
「是啊,好像消失了一样,我派了斥候四处查探,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这个异常会不会是大人所说的''转机』?」
「但愿……不过我们也不要对此抱有太大的期望,如今我们哪里还有援军?」
「我相信大人。」
*** *** ***
离点燃魔火已经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伊西丝都在葡萄庄园指导女仆修行,她
与自己同是契约的仆人,在伊西丝看来,这就是自己人了,当然要好好调教调教。
池田莉秀自从成为玛尔斯的下仆后都没有经过系统的 魔族修行。
玛尔斯也没有合适的功法给她,只让她自己琢磨。幸得安东尼奥 院长的青眼,
她才得以登堂入室。
伊西丝的修为和眼界放在魔界已是魔王之下的顶尖,教导女仆自不在话下。
女仆一直都很勤奋,如今得到指点的她厚积薄发,在一个月内实力大涨,连
带压制力量的人类形态都晋升黄金骑士。
玛尔斯看了她们一眼便跑去地窖,他这些天心绪不宁,龙女的身体越来越虚
弱,要不是伊西丝一直拦着,他早已收回魔阵。
玛尔斯走到魔阵旁,骇然发现少女的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赶紧撤掉魔阵,抱住少女冰凉的躯体,通过契约呼唤伊西丝。
少女睁开眼看他,很平静。她细眉轻扬,仿佛告诉他:「我又赢了。」
细细想来,他们之间原本无需不死不休,更别提她龙晶已碎,没有威胁。
伊西丝早先说的没错,这对她的确没用,若不是自己任性……
面对死都不服输的龙女,玛尔斯充满自责:「对不起……我半个月前就想认
输了,只是……我的侥幸……害了你……」
他想用魔力救她,却遭到龙核排斥。
伊西丝被召唤过来,仿佛早就预料一般,冷冷看着地上濒死的少女。
「她……有没有办法救她?」
「不熬鹰了?」
「再也不熬了。」
「很遗憾,没有办法。」
伊西丝在玛尔斯使用魔火的时就料到会有今天,她向来不是什么好人,玛尔
斯越是怜香惜玉,她越想她死。
所以她才用话语诱导,不让他收手,以致今日的后果。
女人的嫉妒心可见一斑。
「是我害了她…………」少女躺在玛尔斯怀中,弥留之际好像有遗憾,眼里
有所眷恋。
她不想死,她还有事情没做。
玛尔斯触及她的眼神,更是愧疚,将冰冷的她抱得紧紧,仿佛要将自己的生
命力通过体温传给她。
「对不起……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我帮你。」
少女奇怪地撇了他一眼,摇摇头。
什么意思?是没有,还是不用,还是他帮不了?
她虚弱地闭上眼睛。玛尔斯鼻头一酸,眼眶发红,他心底十分欣赏少女的刚
强,甚至羡慕……
伊西丝看着他难过自责的样子,徒然一阵心软。男人有时就像一个半大的孩
子,事情搞砸了就要人收拾……
她微不可查地摸向自己的腹部……
唉,就当是……
「办法,也不是没有。」
他抬头看她,一脸希冀。
「这个术法的由来……」
「别由来了,赶紧的吧。」
「……咬开手指,在她身上照着画一个血阵。」
她在空中映出一道凶戾的符文,玛尔斯照着画在她腹部。
「再割开手腕,喂她喝你的血。」
「慢着,既然都要出血,为什么刚刚不先割了用手腕的血画?敢情我这手指
……白咬了?」
她难得有尴尬的表情。
「这……好像也对,我是照着古籍告诉你的,这是魔界最初的宠物契约,后
来被弃之不用,被更好的法子替代。但目前情况能适用的,就只有它了。」
说完有点羞恼,「还救不救?」
「救……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