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若能吞下慕家,赤灵剑派便可安稳地在上宁站住脚,届时以上宁城为基点,
四面八方皆是扩张点,这诱惑不可谓不大。
但由于慕家极佳的名声,以及在上宁当地百姓中的拥戴,疯狂扩张势力的赤
灵剑派与其并无仇怨,在出师无名的情况下,也不敢明目张胆冒天下之大不韪地
强来。
何况慕家虽是低调,却也算得上颇为兴盛,非是随意可欺凌的。加之作为慕
家独女的慕青君自幼天赋出众,又貌美如花,潜在的想与慕家结成 姻亲的世家大
族何其之多,纵然以赤灵剑派的势力想要摧毁慕家也绝非易事。
因此,对方只能偷偷地在背地里使一些恶毒的招数。
也怪慕家上下向来与世无争,包括慕羽维在内的慕家众人从未对此防范,以
致慕家遭受数百年来最严重的危机,甚至到了全族覆灭的危险边缘。
慕青君得到消息之时,人尚还在学府之中,赶回家族之时已经太迟。
自那过后,父亲便重伤在床,因丹田遭受重创致药石不灵,请遍名医皆束手
无策,全赖本身的修为苦撑,慕家上下一片惶恐,甚至有不少族人因而脱离家族。
皆因谁都清楚,对方一招得手,绝不会就此放任到口的果实溜走的,必然还
会伺机再行出手。
从事后获悉的线索分析,对方虽然换了兵器以掩人耳目,但仍是给慕羽维认
出其中有人依稀使用的是奉城姬家的家传武学,有高手使的是赤灵剑派的剑法。
想来赤灵剑派打的是吞灭慕家之后,先扶持奉城姬家入主上宁,待时机成熟
再找理由名正言顺入主的主意。
换句话讲,他们面对的敌人是一个不弱于慕家的世家,与一个更强大的宗门。
值此家族生死存亡时刻,慕青君不得不以女流之身,挑起家族重担。
她以决然的毅力舍弃家族大部分在外的利益,全力固守上宁,首先令对方无
处下手。
其次是亲自揪出慕家内极少数被人收买的叛徒,以雷霆手段将那些吃里扒外
的家族内奸束清,既震慑住少数蠢蠢欲动的族人,又令家族上下恢复了信心。
又派人假借四方游人之口,将赤灵剑派与奉城姬家合谋对慕家下手的事情到
处传得沸沸扬扬,还刻意增添许多不存在的详细细节,在舆论上彻底占据主动,
令姬家与赤灵剑派有苦难言,为慕家争取到了因慕羽维不治去世后宝贵的恢复时
机。
与沈家的联姻,也正是在这样背景下达成的。
沈岸平的母亲出身望族,眼高于顶,如慕家这等已算不俗的大族,在其眼中
攀附可以,但想要攀结 姻亲仍是差得远。
但慕青君接掌摇坠的慕家后一系列当机立断,毫不托泥带水甚至可称得上杀
伐果断的举措,却是令沈岸平的母亲彻底改变了主意。
因为沈家在某些方面上与慕家非常相似,同样是因 一家之主卧病而令家族出
现危机。 不同之处在于慕家尚有慕青君这样一位多谋善断的小姐,而沈家有的只
是一个不堪大用的懦弱少爷。
这也是除慕青君已非处子,担忧秦天胤知道后心中有芥蒂,致心中患得患失,
一直不敢正面回应心中爱意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纵然秦天胤明白男女之事后依然不介意,慕青君想要不顾一切地跟秦天胤在
一起,她身上所背负的重担也不允许她这般做。
一旦她与沈家解除婚约,带来的严重后果将是连索反应的。
首先是沈家恼羞成怒下,哪怕什么都不做,南境绝大多数与沈家有关系的大
族也都会第一时间与慕家划分界限,甚至就连上宁城内其余的几个与慕家关系极
好的家族也不例外。
慕家立时会失去绝大多数的潜在助力。
在这种情况下,隐藏于暗处的赤灵剑派与充当其爪牙的奉城姬家,将再无任
何顾忌,即使慕家人一辈子龟缩在上宁城,他们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挑起争端,
逼迫慕家动手。
一旦慕家动手,大祸必将降临。
因而解婚便意味着慕家上下数百口人,将会面临着极为危险的处境。
慕青君再自私,也没办法坐视这样的灾祸降临到她身后的族人身上。
诚如她将珍贵的处子之身交给了沈岸平一样,在这方面,她同样是身有所属,
身不由己。
“唉……”
慕青君倚在窗前,看着月光温柔地倾洒在波澜的河面上,她不禁幽幽一叹。
“我跟天胤弟,难道就真的有缘无份么……”
“可我真的好想跟天胤弟……”
“在一起……”
她喃喃的话语,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屋后又重新返回的秦天胤耳中。
原本因目睹到慕青君跟沈岸平在一起亲密做着奇怪之事,而心头发堵有些不
太舒服的秦天胤,这一刻心中所有的困惑与失落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忍不住现出身形来。
“我……我也想跟君姐姐你在一起。”
秦天胤的声音陡然从耳畔边响起,在慕青君听来不啻于平地起了一道惊雷。
她骇然地转过身子,清秀的身影已将她一把紧紧地抱住。
“君姐姐,天胤喜欢你,天胤也想跟君姐姐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秦天胤目光坚定,脸上犹自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慕青君却是慌张失措。
……
南境边锤的某座小镇。
夜已深,新月温柔地从几片云朵中露出脸来,月光温暖如玉,小镇一片静谧。
一道窈窕美丽的身影,出现在寂静的长街尽头。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的容貌长得极美,美得几乎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她穿着一身素淡的婉约襦裙,手中还拿着一把合拢着的竹青色纸伞,沿着长
街莲步轻移而来。
月光温柔地倾洒在她那绝美的容颜上。
她步履轻盈,就好像一个阔别家乡已久的人,终于回到了属于她的家,就连
她眼角那颗迷人的泪痣都似透着一种写意,那种轻松的神态怎都掩藏不住。
小镇大部分的人,这个时候都已进 入梦乡之中,但也不是全部。
女人沿街走过的地方,许多屋舍依旧三三两两地亮着灯火。
这座小镇便是这样,虽地位边锤,与繁华沾不上边,但却有一种难得的安宁,
街上甚至不少屋子是夜不闭户的,也从未有过什么事情。
远处,尚有孩童这个时候还未睡下,玩闹的笑声顺着夜风远远地传来,令女
人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孩童天真活泼的玩闹声,以及母亲嗔骂催促着上床睡觉的声音,逐渐地远去。
女人那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