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不及在被刺之前扯掉这块表。
不过考虑到毒性需要扩散,如果狠心点砍掉左下臂,用医院里提供的药品和
设备仔细包扎,也不是完全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如果操作足够迅速精细,那么挖掉胳膊上紧贴表盘的那块肉,再摘掉表,应
该就能保证平安无事了。
这些信息她汇总起来,记录在小本子上,随身揣着,不断补充,一找到打印
机,就复印几十份随手丢下,希望能启发到谁和她一起谋求规则外的生存空间。
本来提蕾娜还想给安迪发一份摘要,看看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想起自己原
来还是个执法者。
但看到他每天都在增长的分数,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游戏进行到今天,提蕾娜已经基本放弃了找到方法号召大家起来反抗的念头。
幸存者只剩下了七十五个,那三架直升机上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足够对付他
们,想硬闯出去,没什么可能。
所以她直到这次地图“缩圈”之前,都在拼命搜集各种生活用品和生存物资。
她在记事本上写下了自己设想的方法:第一步,找到足够多的食物作为生存
储备;第二步,搜集消毒用品、抗生素和绷带;第三步,挖开手腕上的肉,保持
底限连接;第四步,把手表连着那块肉一起扯掉。
没了那块表的限制,她就可以不再顾虑地图的问题,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拿
着自己搜集来的物资,活到游戏结束,活到所有人离开,然后,拿这里还能使用
的东西,设法发讯号给外界,求救。
和荒岛比起来,残樱岛上的生存难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里有大量食物,
有水,还有很大一片林地,有武器和各种装备,就算停电,各种压缩食品和罐头
也足够支撑很久。
提蕾娜觉得,在这个岛上做鲁滨逊,也好过成为强奸案的牺牲品。
提蕾娜的行动进度已经算是快的,调查完这些,决定出了办法,剩下的就是
去医院设法自救。
结果,地图变了。
唯一的大医院,成为变小了很多的女区中最显眼的建筑。
一想到这会儿可能大部分参与者都要往那边靠拢,提蕾娜就只能揉着额头暂
且打消过去的念头。
之前她也往医院那边去过,但可能是因为医院这个地点就给人很安全的感觉,
她去的那两次,都被危险的事件吓退了。
她去诊所搜集过东西,目前身上有绷带、酒精和应该没有过期的盘尼西林。
所以,新的地图被她揉着惺忪睡眼审视完毕后,她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如何
在那个危险的二环区域藏身,而是:该行动了。
时间不等人。
她掀开身上的草叶伪装,离开了藏身处。
托那个该死的安迪的福,她总是会被毫无准备地标记出来位置,所以对于突
然转移和睡眠不足,几乎已经称得上是习惯。
考虑到无菌处理的必要性,提蕾娜准备在外围边缘地区找一个诊所,翻出消
毒液做一个预先清理,顺便找找看那边有没有什么解剖图册之类的东西,让她来
给自己增加点信心,最好能让她避开大动脉,免得几刀下去血喷得止不住,就那
么死掉。
有很多失去男伴的女性存在,猎手们并不缺目标,她计算了一下线路,觉得
自己应该还算安全。
根据她的统计,对她这样训练有素的持枪警察能构成威胁的男人,主要还是
1号、4号、6号和125号。根据他们对应的女性位置标记来看,她想去的诊
所恰好距离三个都很远。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已经不可能捕捉位置的4号。
一想到那个男人一开局就为了安全奸杀了自己的女友,提蕾娜就感到一阵不
屑。这样怯懦恶毒的男人,她手里的枪一定已经足够对付了。
扎好运动背包的腰带,她握紧枪,子弹上膛,迈步出发。
身为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提蕾娜的前进速度很快,保持着必要的戒备,选
择了非常合理的路线。所以她有理由认为,行动应该会非常顺利。
她没有吝惜体力,因为万一诊所那边有情况,她还要保留足够的时间,移动
到新的女区里,伺机设法接近医院。
她希望自己不需要用到那个后备方案。
没想到,变数还是出现了。
而且,是提蕾娜作为一个警察根本无法忽视的那种——有个女孩在尖叫。
按说这附近的女人应该都已经转移了,而且,这里是男区,就算有男人抓到
猎物,也要尽快带去女区才能得分,怎么这个女孩叫得那么惨,就像正在被强奸
一样。
提蕾娜不得不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一场即将发生的强奸案,那她遇到了就不能不管,至少,得给那
个混蛋男人的腿上来一枪。
靠在墙上听着声音缓速移动了一会儿,她回复了一下体力,迅速钻进院门,
往屋后绕去。
听起来,搏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只剩下女孩颤抖的哀求声,和男人得意的狞
笑。
提蕾娜迅速探身出去,看向案发现场。
一男一女,男性大约六英尺高,皮肤黝黑,粗壮有力,女性的身体被挡住看
不清楚,但可以判断出已经放弃了挣扎,正在大声央求。
如果在正常世界,这需要示警后抓走审问判断一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犯罪。
但在这个岛上,男人这么搂着一个女人准备拖走不会有别的打算——除非那
是个食人族。
她举起枪,瞄准了男人粗壮的小腿,搂下扳机。
提蕾娜始终保持在班级前三的射击水平,毕业时候更是拿到第一,她的子弹,
轻松钻进了连接脚踝的部位。
那男人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像只踩了捕兽夹的大猩猩。
不太确定男人的语言,她抬起手腕激活了翻译功能,大喊:“我是警察,马
上停止你的侵害行为,从这儿离开!”
那个东方女孩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像是吓傻了。
提蕾娜赶忙安抚说:“放轻松,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那个男人捂着腿上的抢眼,愤怒地挣扎着想要站起,向她扑过来。
她马上又开了一枪,让他双脚平衡不需要顾此失彼。
这时,那个呆若木鸡的东方女孩忽然爆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手在背后一抹,
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刀,双手握着狠狠往下一插,就捅进了那男人的后
脖子。
“喂!”提蕾娜吃了一惊,下意识就想喊不需要这样,但话到了嘴边,怎么
也吐不出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