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
他看到无数管路连接在自己的身上，肢体的末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他看到一个个玻璃罐中漂浮着一模一样的大脑，倒影中的自己也是一般的模样……
但最可怕的是，他并不仅仅能够看到。
切割，病痛，窒息，开膛破肚，群体强暴，麻药带给大脑的战栗，身体急速成长的恐惧，一切都只剩下大脑的虚无……他全部都能切身体会。
成百上千的痛苦涌入，可能时间只走过了几秒，可能又已经走过了几十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醒来看到易霖铃担心到煞白的脸，他都没能找回全部的真实感，手动了动，竟没抬起来。
“小铃儿，是你……么？”
易霖铃蹙眉抿唇，额上汗珠颗颗流下，竟像是没有听到。
韩玉梁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脉中充盈着一股阴柔醇和的真气，正在代替他本该守护在此的内力，盘绕回旋，运转周天。
他赶忙收摄心神，将丹田气海那些偷懒的真气全部催动出来，接替岗位，麻木的手脚，也跟着恢复了感知。
易霖铃一愣，跟着欣喜若狂地扭头，眼中都冒出了泪花：“你、你可算是醒了！”
他坐起来，摸摸手臂，还在，摸摸肚子，没有被破开，还活着的真实感，终于回到了脑海，他张开嘴，声音嘶哑而干涩，“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她擦一把泪，转身拿来加了蜂蜜的温水，端着喂到他嘴边，道：“我还要问你呢，到底系统给了你什么惩罚，为什么一下子你和三上米莎就都晕倒了。戴面罩的人把你送回来，你连着昏迷了两天两夜。连护心真气都不自行运转，要不是还有口气，我真以为你没命了。你要吓死我啊！”
他抬起手腕，表还在，时间竟然已经是号的凌晨。
他拍了拍头，即使内力已经如常运转，两天多没吃没喝也没如厕，他的身体状况远远谈不上好，这会儿跟易霖铃切磋，怕是走不出三招。
咕咚咕咚大口把蜜水喝下，他回忆着之前噩梦一样的经历，尽量挑选其中不是那么令人担心的部分，简略地讲给了她。
然后，韩玉梁很困惑地看着解下表带后完好无损的手臂，皱眉道：“我不明白，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当时除了有些累，精神状态也还算不错。为什么瞬间我就中招了？当时我是什么模样？”
易霖铃摇摇头，眼眶红红的样子楚楚可怜，“我看不到你，当时只能看到三上米莎。她应该比你晕过去的还早，我一开始还以为她被你吓晕了，后来……你的眼镜被拿起来，我才看见你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了。”
“系统的提示呢？”
“就是已进行处罚，然后屏蔽了我的操作台权限。今天早晨才解封。但你还没醒……解封了我也没法用啊。”她心有余悸地把手放在他心口，“要不是把真气都耗在你这儿了，我差点没忍住杀出去找人要个说法。”
韩玉梁叹了口气，“该找谁呢？米莎不是也晕过去了么……”
“她演技那么好，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再说……”易霖铃愤愤道，“你什么外伤都没受，脑子里也没植入芯片什么的，一下子给你带来这么多幻觉，肯定是强化适格者的能力吧？”
他点点头，接过第二杯蜜水，小口啜饮。
“是能力总要支付代价，要我说，她兴许就是对你发动能力，消耗太大才晕过去的呢。”
他略一沉吟，道：“倒是也有可能。”
“当时花坛边没别人了吧？我想你不可能让人随便接近你背后，那嫌疑人不就只有她？”易霖铃看来已经咬定，迅速道，“新解锁的线索，内容是这个。”
他看向操作台，上面显示的句子是：“开满了彼岸花的河川下，埋藏的是腐烂的血肉。游荡的鬼魅，和大家一样爱美。”
“呐，这不就是说明女鬼附身的目标肯定是这群女人中最漂亮的那个等级。”易霖铃拿来一碗粥，运功烘热，道，“咱们接触过的女角色你肯定都有印象，三上米莎在大众审美里，绝对是这群人中第一档的吧？”
这到不假，也许第一眼还不够出挑，但胜在精致耐看，是难得的不容易腻烦类型，即便真放到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有机会杀出一片天地。
但这个证据，在韩玉梁心目中肯定不如收到的袭击直接。
那毫无疑问是来自强化适格者的能力攻击，否则，如果单凭科学设备就能远程定点对目标实施这种精神侵扰，拿去统一世界当地球球长难度也不会太大。
但这能力结合之前的推测，就忽然诞生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小铃儿，如果那个适格者的能力除了接收目标的感受之外，还能用那些感受作为武器攻击……”韩玉梁迟疑了一下，缓缓道，“那我这次体验到的痛苦，她首先就要先承受一遍吧？”
易霖铃吹了吹粥，喂他一勺，道：“说不定她对各种感受可以筛选，愿意受的受，不愿意受的拿来丢给别人呢。超能力者纯靠道德自律，鬼知道会怎么做……”
韩玉梁接过粥，呼噜呼噜吃干抹净，道：“这下可麻烦了，本来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靠力量强行破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强。”
她略一沉吟，坐到操作台那边打开屏幕，道：“但咱们还远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一下子荒废了两天半，分数还是遥遥领先，论线索咱们拿的最多，论进度，这游戏很多地方的设置简直就是在故意给你送分，三上米莎也离你最近，不管怎么想，按游戏的进程玩下去，咱们优势都很大。不乱插旗，稳住别浪，不信赢不下来。”
他点点头，道：“这次是我冲动了。我就是忽然之间……对这游戏感到很厌烦。我一贯不喜欢被束缚，操作台如果不是你在打理，而是个真正的系统来指点我该怎么做，我怕是早就翻脸了。”
“不能怪你。”她的声音放轻了少许，拿来桌子上的饭菜，给他摆在床头柜上，“这座岛就透着一股扭曲和怪异，咱们从来的第一天其实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真做出什么异常行为……”
她莞尔一笑，“比如我趁你昏迷悄悄爆了你的菊这样的事儿，就赖给这个主办者好啦。”
韩玉梁菊花一紧，不过马上就意识到她是在逗他，两人相视而笑，先前的低迷气氛，总算是减去了几分。
不论如何，标记已经给到了三上米莎，她到底是不是主办者，按部就班搞定她的计数任务就是。
这种单纯无害小可爱摇身一变成为穷凶极恶大魔王的情节易霖铃过往见得多了，既然韩玉梁醒转过来身体没有大碍，她也就迅速恢复了攻略状态。
作战计划中，暂时不需要再卷入其他人。
赌注，都压在了那个混血少女的身上，正好韩玉梁被这游戏搞得进入了无爱性倦怠状态，穗村朱美那个等着他穿学生制服去嗷嗷肏她的女老师，暂时也不必理会。
他们当前的目标，就是在修学旅行那个不知什么情况的事件到来之前，把三上米莎刷到十心。
本来他们还担心，三上米莎如果是主办者的话，会不会趁韩玉梁受惩罚的这个机会安排剧情躲藏起来。
号的“晨起”阶段，在喷泉悬挂的新尸体旁，他看到了三上米莎。
她已经彻底不再穿学园的制服，小背心热裤，扎了高马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