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表亲当儿子,而他则得了三万块的钞票。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走的那一年,我还是无比依赖她的。可这份爱在异地他
乡九年的磨损之下,早已经消失殆尽。
我在新的家庭里过得不好不坏,养父还算喜欢我,但养母则有些冷眼。到了
七岁那年,因缘际会下认识了一位师傅,据说是某位梁大师的徒弟。我从小性子
就比较冲动,养父就直接让我拜师学了咏春,想让师傅磨磨我的性子。
一开始练「小念头」时,师傅反复强调越慢越好。可我就是慢不下来,经常
越到后面越快。
为此挨了好多顿打。师傅是真打,一脚上去,我得好半天才能爬起来。
这一练就是八年,如果不是父亲突然来接我回去。我可能会一直待在这个还
算发达的县城,生活里也只有两件事,上学和习武。
我会被接过去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的养母突然怀了孕,而且一次生了
两个儿子。
第二个原因到回家我才知道。
再见父亲时,我已经记不清他曾经样子了,只是对声音还有几分熟悉。
他依旧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他和养父母的交涉如同当年一样。我像是被退货
的商品一样,迫于无奈郑重拜别师傅后跟着他坐上了返乡的火车。
一路上,我们父子俩人说的话没超过二十句,他不想搭理我,我更不想搭理
他。「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下车后,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第一个目的地既不是家,也不是饭店,而
是市里一家名叫康合基因的鉴定中心。
我心里一阵纳闷,对这个地方完全充满了陌生。但看着现代化十足的高大建
筑,自动感应的大门,穿戴整齐站得笔直的保安,我实在不相信,住在镇上旧祖
屋的父母能在这里工作。
后来我才明白,父亲答应接我回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母亲同意他做亲子鉴定。
而结果我显而易见就是他的儿子,不然我估计也不用回家了。知道真相后,
我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因为父亲和我实在不怎么像。我14岁身高已经174 了,可他只有165.等我高
二的时候,我的身高达到185.这一切应该归功于她的优良基因吧,一个落后乡村
的穷苦女人有172 的身高也算是不 容易。
她见到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是那种根本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从
门前连滚带爬的跑到我面前,举起手甚至不知道是该先抚摸我的脸,还是先拥抱
我。
大颗的泪珠泄洪般滚滚而下,她死命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对我来说,这一眼也很是惊讶,原本母亲的模糊形象逐渐重叠。
但年幼时候的我自然没意识到,原来她长的这么美,眼睛很大但却充满了灵
气,鼻梁娇小而精致,哭泣时鼻翼微微起伏,竟显的有几分可爱。嘴唇红润饱满
让人恨不得咬一口。整张脸完美的几乎挑不出缺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宫泽理惠,
但她的眼睛更大,下颚也更窄一些。
另一个让我惊讶的是,她这时候照理说至少也应该有个三十几岁了。可梳着
马尾辫的她长的未免也太年轻了。即使不考虑任何其他因素,我也不好意思喊她
声妈,叫声姐还差不多。
按理来说,有如此美丽动人的母亲应该是我的骄傲,应该让我能更快的在这
个陌生家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但事情却反而朝着反方向发展着。
三口人重聚后,日子并没有变得好起来,原本童年就缺失父爱和母爱的我,
在新的环境里更显得格格不入。
当年我离开时,父亲把她的称呼改成了骗子,婊子。我原想九年过去了再加
上那份亲子鉴定,也总该冰释前嫌了吧。
可我没想到的是,九年后,她居然被小半个镇上的人称作母狗,荡妇,领导
精盆,人肉公交车。
为此,我没少揍过人,师傅一直教导的忍与让早就丢到脑后了。只要一句母
狗崽子就能让我暴跳如雷,上去就是左右日字冲拳招呼。
因为她,我几乎被整个学校的人孤立,平时可以说话的同学朋友屈指可数。
这让我原本就荡然无存的母爱变成了深深的恨意。所以从回来后,我从没有
叫过她一声妈,甚至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红颜祸水,她的红颜却成了我的祸水。
其实原本我还怀着一丝丝的侥幸,可当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的厂长和她一起
走出厂区时,我却不得不信了。毕竟那时我才十四岁,对于这个世界的判断还处
于非黑即白的阶段。
对人与人交流的难度和尺度根本没有正常的概念。总之我恨她,同时也恨父
亲。
「远哥,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说话的是我在学校里唯二的两个朋友之一,
他叫唐辉,身材有些单薄,但长的斯斯文文,带个眼镜,倒是很有几分书卷气。
其实他比我大,但他长的实在有些瘦小,加上我为他出过几次头,他就直接叫我
远哥了。
我的另一个朋友是他妹妹,叫唐烁。这个 丫头很有灵气,也很调皮,经常能
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唐烁比他唐辉小两岁,和我则是同岁。
他们的名字合在一起便是辉烁,意指光辉照耀。而在我已经日渐昏暗崩坏的
世界里,这两位好友也的确如同其名一般照耀安慰着 我的生活。
「还行吧,今天下雨,木人桩打不了。」因为父亲早上起得晚,而且他怕吵,
所有我的木人桩只能放在院子里。原本每天早上我都至少要打上一个小时。
每次我站在院子里把木人桩打的噼里啪啦响时,她都会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内
偷偷看着我。
我很反感她这种行为,但毕竟有着一层血缘关系,也没办法撕破脸去制止。
「放学了,去我家玩电脑吧,我爸刚给我寄回来的。」唐辉的爸早年就去了
大城市打工。虽然一年回不来几趟,但每个月都按时寄来还算充裕的生活费。
他 妈妈叫孙淑怡是个很传统的家庭妇女,但却很要强,独自一人早上摆摊卖
早点,下午推车卖鸭脖。
因为夫妻两人的勤劳,所以唐辉的家境要比我家好的多。
但我们这个镇子又小又偏,远比之前养父母所在的县城乱的多。
唐辉一家说到底只是平头百姓,家里又没有男人在,所以经常受别人欺负。
但唐辉的 妈妈对我很是照顾,完全没有因为我是所谓的母狗崽子而有什么鄙
夷之色。每次见到我总是很热情的嘘寒问暖,拉着我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