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保准他再多说一句,我就会狠狠的揍他。一时间,我和许鸣之僵持在原地。直到风远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浅笑着握住了我手里的晾衣杆,轻声说道,“别生气了,没事,他想谈,我就和他谈谈好了,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离开。”
“你和他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我余怒未消,风远却捏了捏我的肩头,“婉荷……别这样……”他一喊我的名字,我就发不出脾气了,何况还是这么宠溺的喊。于是我被风远一句话就缴了械,又被他拉着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没事,有你男人在呢,我来解决。”他笑着小声对我说道,然后直起身走到许鸣之面前,“走吧,出去说。”
看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院子,又关好了门,显然是防备着我偷听,他越这样,我心里就越不放心,思前想后还是打开了手环的收音。
“好了,有什么话,你说吧。”风远平静的说道,“小子,我告诉你,她是我和我夫人最宝贝也最亏欠的女儿,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来,你是姓白的那个欺软怕硬的废物的种,还是我女儿被迫嫁的。二来,你竟然诱惑你亲生母亲做出这种丧尽人伦的苟且之事,说真的,我恨不得你现在立刻死!”许鸣之一出门就原形毕露,话一出口,我气的就从沙发上直接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刚刚的武器。可一想到风远刚刚最后一句话,我还是逼自己冷静下来。
“这我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时,差不多就都考虑到了。没关系,除了沐婉荷,这世界任何一个人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罢,对我来说都毫不重要。请你说重点吧。”许鸣之明显顿了片刻,似乎被风远的冷静和沉稳惊着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你的病没救……不是我不想救,而是确实救不了,如果你没发病也许还有机会,可眼下我确实是无能为力。”
许鸣之终于说了实话,我整个人瞬间也瘫软在了沙发上。
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突然出现一个人就把风远治好了。也许我们此生相遇相爱就已经用完了所有的运气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奇迹。
“所以呢?”风远的语气依旧平静,他真的已经长大了。波澜不惊的根本不像个十九岁的少年。
许鸣之再次被他的冷静所惊诧,“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母子间的感情很深,你也不希望她因为你的死而伤心欲绝吧。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哪怕演一出戏,我带你走,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然后让她和一个真正配得上她的人在一起。如果你觉得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那你应该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
我呆坐在沙发上,我并不担心风远的回答,只是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转瞬就被扑灭,让我还是非常的失落。
风远沉默了片刻,悠长的叹息道,“她说你不懂,也不理解我们,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理不理解你们这重要么?”许鸣之反问道,“当然,因为如果你理解,你今天就不会大费周章的来说这些毫无意义的提议。”
“难道你也不愿?你们母子俩都爱的这么自私,都疯了?”许鸣之忍不住喊起来。与之对比,风远则更显得有气度。
“我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所以我不能解释太多给你听,我只能告诉你说,你也许不相信,有些感情,远比生命重要的多。”
我听到这话,轻轻咬住了下唇,是啊,即便是生命这么珍贵的东西对于我和风远来说也可以是一文不值的。
“所以,你就打算一走了之,任凭她痛苦的活着?”许鸣之的语气明显是被震撼后的无力挣扎。而风远此时也惆怅了起来,“看,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女儿,她不会痛苦的活着,明白吗?”
“你是说?”
“对……虽然我有一千个一万个希望我的沐婉荷可以好好活着,可我知道,我很难阻止她。”
我撇撇嘴,阻止什么阻止,蠢儿子。
许鸣之彻底沉默了,完全失去了刚刚的必胜的底气,风远此时却半开玩笑般的说道,“你的逻辑都没有问题,只是立足点和对象都错了。你要是想救婉荷,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许鸣之连忙问道,“消除她关于我的所有记忆……”风远苦笑着说道,“你这不等于没说……”许鸣之恼怒的回道。而我此时却不免生起气来,于是立刻起身推开门走到了院中,挥拳用力锤了风远两下,“你怎么可以帮着别人害我!”
风远笑的像是清晨的阳光,“我哪有……”
“那你给他出主意,消除什么记忆,你混蛋!”我越想越气,也不管他的身体,忍不住就去掐他的腰。他赶紧一边讨饶,一边把我抱在怀里,“我那是瞎说的,这世上哪有这种技术啊。”
“瞎说也不行!”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妈,我真错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对许鸣之说道,“我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有办法应对,我保证就算你真的让我失去记忆,我也能做到我想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许鸣之从进屋开始,嘴似乎就一直被惊的没合上过。
“因为我们彼此从没有任何秘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想着耍任何手段,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很少这么直白的去威胁别人,因为我一直以来说话的方式都不太适合威胁别人。
许鸣之无可奈何的叹息道,“没人打你主意,还消除记忆,要真有这种科技,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悲剧。”
“行了,该说的,该问的,你都说了,问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再次发出了逐客令。
许鸣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风远,这一次他迟疑了许久,最后彷佛认命般的低沉叹道,“哎……还有时间,我再来试一试吧,不过我需要帮手。”
“谁?”
“张宁。”虽然他什么都还没告诉我,但我的脑海里几乎已经串联出了一个大体的框架,原本那些看似毫无联系的线索块如今开始逐一拼合进框架中,如同血肉回归骨骼。张宁被人无端骗去了美国,然后又一事无成的回来,如我所想,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傻乎乎的他陷入了两方的博弈,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看起来你不仅对我们了解,对张宁也很了解。”我延续了自己不友善的语气,我讨厌玩弄他人的善良,即便参与者是我所谓的父亲。
“等这小子的事尘埃落定,我会对你们和盘托出的。现在就没必要问了,总之我需要张宁更深入的参与,也算是给他那几年一个答案。”
许鸣之说完似乎还是心有不甘,他从怀里扔给我一个老式的手机,“里面有我的电话,等联系好了张宁再通知我。不过我话放在前面,即便我们真的可以治好这小子,我也不可能同意你们俩个继续这种无耻混乱的关系。为了让你们回到各自正确的轨道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否则等我哪天走了,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母亲。”他的话说的很硬气,带着父亲般的威严,仿佛在他面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仍然是他们怀里那个婴儿一般。
我的声音冷的都不像是自己嗓间发出来的,我从没想过,我人生少有的恶意和怒气会展现给另一个血缘至亲。
“你不应该这么直接的警告我,这对你来说会很危险,我忠告你一句,在我和风远之间,千万不要过分高估其他血缘的份量。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尽全力扫平一切!”我的双手握拳贴紧双腿,浑身坚硬的像块钢板,双眼毫无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