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洁芝微微定神，坐起身来，拭去眼角泪痕，马车又一次减速，外
再次传来喧嚣。
“冤枉！冤枉啊，大
，我们真的不是反贼啊！什么复兴会，我们全都不知道啊。”
凄厉的
声哭喊，伴随一声男子愤恨的怒骂：“夫，别与他们说了，这些天龙，从没……呜啊！”
话音未完，直接成了惨呼，跟着“砰”一声响，是体倒地声，官差的斥骂也连接响起。
“该死的东西！谁让你说话的？”
“大逆不道，你不是反贼，谁是反贼？”
“死到临，还敢还嘴，活该你这反贼全家遭罪！”
啪啪的
响，男子的痛嚎，子的哭喊和求饶，还有官差的怒骂声，此起彼伏，更有周围群众的捂
低语和叹息，清晰传了进来。
没有探出窗户，简单目光扫过，白夜飞将马车外的场景瞥得一清二楚，更牢牢搂住洁芝，不让她去看。
马车驶过，白夜飞神色平静，只是暗自感叹，整件事似乎已经歪了，与早先的预期不同，难道自己高估了北静王的统治手段？
洁芝被搂在怀里，一脸忧伤，听着外远远传来的哭喊，失魂落魄，眼角的泪花份外凄然，这是兔死狐悲的哀伤。
白夜飞问道：“我没看过外的世界，他们都说……郢都和外面不一样，是真的吗？”
“嗯。”洁芝重重点道：“外其实都是这样的，太祖
关之后，天龙一族统治整个中土，因为丁不旺，统治用的是高压手段。最初时候，八旗勋贵到处圈地，看上喜欢哪块就直接占下，遇到不服的就全杀了……死了好多……”
白夜飞轻轻点，没有接话。
洁芝道：“后来，朝廷忌惮百姓思念前朝，怕大家联合起来，推翻异族统治，于是便焚书灭儒，收缴民间的典籍书文，不再许们读史、修史，官学里只教医、农、工、法之类的专科，所有教书先生全都划匠借，凡是未经朝廷许可，私自开塾教学者，皆是死罪。”
“……居然还有这么件事啊？”
白夜飞扬了扬眉，有些感叹自己只顾完成任务，对世界的背景却了解太少，太过短视了。
撇开道问题，赤炎皇朝的统治政策，其实没什么新意，类似东西在自己老家的史书上，到处可以找到相似痕迹。
欲要亡其民，必先亡其史，赤炎皇朝的开国太祖，在这点上
得比秦始皇还彻底，这也是能耐，就是可惜手段略嫌粗糙，不够现代化。
……从小教导孩子忠君
国，心向朝廷之类的，这比单纯亡史有用多了……若想孩子好，洗脑要趁早啊！
沉吟片刻，白夜飞问道：“官学有设多吗？”
“很多的。”洁芝用力点，马尾甩动，“当初太祖全力推动，更将此事定为祖制，不得改动，要求每座城市务要有一所复合官学，即使下到村镇，也都设立至少一所官塾。”
白夜飞微微挑眉，好奇道：“不是都焚书了吗？官学都是教什么的？”
洁芝道：“城市官学教得多，村镇里的……主要就教务农和基本民法。太祖有言，百姓可以不识字，但不能不知法条，知法方能守法，方知敬畏。”
“这样啊。”白夜飞点点，心里开始琢磨。
……这里明明是古老专制，还是高压统治，
菅命那种，却提前完成了义务教育？这个文明树完全点歪了啊！
民可以不识字，却不能不知法，这位太祖爷似乎在那方面有特殊偏执？越是思考，白夜飞就越觉得这个朝廷见了鬼。
挥挥手，白夜飞示意洁芝继续。
“朝廷一直遵照太祖训言，维持着官学数量和规模，但学塾却经常缺先生。因为……”
洁芝放低了声音，贴着白夜飞的耳旁道：“朝廷经常会开展各种政风活动。每次活动，都会检视各级官吏和官学先生的过往文章.与言行，如有犯禁，轻则罢黜，重则
家亡身。每次这种活动，都会死好多，官吏还好找补，可教书先生……就常常缺员了。”
听到这些，白夜飞拍了拍额，感觉非常不好。
这无疑就是玩文字狱的手段，办法不算有新意，甚至算老套，但把这一套常态化，没事就的疯狂时代，历史上就真不多……这样一来，在这个年代当官，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特别是官学先生，一介文职，居然成了高伤亡行业，不晓得国度的教师节是怎么过？该不会是以祭坟为主要庆祝活动吧？
两说话间，马车又经过了好几条街，几乎每条街都传来不同的哭喊与痛呼，整座郢都城笼罩在惊恐与悲怒之中，俨然就是一场大浩劫。
“……生
庆典之后，就是这幕场面？北静王这生真是过得……”
白夜飞叹了气，洁芝则看了一眼，没有多看，收回目光，黯然道：“这种场面，在外其实挺常见的。”
“外面？”白夜飞奇道：“郢都为什么不一样？”
“这是北静王治下。北静王喜欢文艺，上任时宣示要以仁治国，不行酷吏之事，也不搞高压统治，领地内风气极为开放。天洲艺文者都往这边涌来，寻求出路，郢都遂成文艺之都。”
洁芝说着，愈发感慨和失落，摇叹道：“没想到……这片仅有的乐土，现在也不稳了。”
白夜飞摇失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怎能把乐土的希望，放在征服者的怜悯上？在世上，实力不够，就是要挨打的……个是这样，民族也一样。”
“这么说就不对了吧？”
洁芝柳眉蹙起，水汪汪的眼中半是疑惑，半是抗拒，“如果什么都只看强与弱，大家成天都只顾着争斗，只想着分出高低，那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讲究仁义，一起追求和平吗？”
“以斗争求和，则平和长存；以妥协求和，则亡于平和。你讲仁义，对方不讲，你又没有实力，怎么让他听你了？你的这些话，是白莲花的标准台词！”
白夜飞哂道：“至于欺凌弱小有什么意思？哪天你成了强者，把弱者压在下，就能体会到里面的快乐了！”
洁芝被说得一愣，抬别了白夜飞一眼，嘟着小嘴，低低嘟囔，“怪不得你总喜欢把我压在下……原来你很快乐啊！”
“咳咳咳！”
白夜飞作梦都想不到，这丫会把思路偏到这上，被惊得连声呛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侧眼看着洁芝泛红的娇颜，嘟起的红唇，脸皮厚了起来，淡定笑道：“我可不是一定坚持要在上面的，你要是喜欢，后换你上去，说不定……你也会上的。”
“讨厌……”洁芝双手捂眼，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嘴角却微微扬起，褪去伤感和恼羞，泛起笑意。
第一八二章.压不住的锅
静王府中，“砰”的一声巨响，颜龙沧澜将桌子拍得
晃，刚刚行过成年礼的俊美青年，满脸怒容，厉声道：“谁让他们这么来的？真当郢都是无法之地不成？”
从少年升格成青年还不到两天，颜龙沧澜没有心
悠闲去享受，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一场
在他全然不知的形下，在他的封地内如火如荼上演。
砸碎了茶杯，颜龙沧澜眼底泛红，怒火中烧，额上青筋凸显，喘着粗气，再不见翩翩贵公子气度。
难得见到自家王爷气成这样，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