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
燕逐雪拂袖收招,将筷子一弹,丢在桌上。
筷子落在桌面,哒的一声轻响,四周杯盏碗盘,瞬间齐齐裂开,如刀切豆腐,
整整齐齐从中一分为二。
她退回窗边,淡淡道:“我已证明身份,认不认得,与我无关。”
龙啸长吸气,赞道:“不愧是谢前辈高徒,好一手 清风十三式。昔年天下
第一剑,名不虚传。”
“不敢,我资质鲁钝,只求不被当作假货,免得辱没师门。”
叶飘零不以为意,更不提道歉,站在桌边思忖片刻,道:“告辞。”
龙啸一惊,道:“叶兄,缘何在此时告辞?”
而且这话题,是否转得太过生硬了些?
叶飘零环视一圈,道:“蓝刘氏就死于屋中某之手,这许多青年才俊,加
起来也揪他不出,还不走,留在这里等死么?”
龙啸皱眉道:“叶兄不像怕死的。”
“错。我惜命得很。”叶飘零给骆雨湖递个眼色,径直走向龙啸,道,“请
让让,我们要走了。”
骆雨湖满肚子好奇,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到底蓝刘氏是怎么死的,那毒究竟
是如何下到她体内。
无奈叶飘零一看就去意已决,她如今离了谁也不肯离了他,自然是快步跟去,
毫不犹豫。
袁吉在后面朗声道:“叶兄,咱们若揪不出这个下毒的,蓝家此后也难得安
宁。你们 如意楼这几年对寻常百姓多有庇佑,就不怕那大宅里多死几个无辜么?”
叶飘零已到了门外,侧身斜瞥,道:“楼里上下千百号,不能事事我管。
有诸位侠士帮忙处理,蓝家宅院的下想必不会有事。至于蓝景麟,我已安顿妥
当,绝无命之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他退后两步,转身下楼,再也没有回。
回去那边,牵上吃饱喝足的黄骠马,骆雨湖捧了把豆子,在马前喂着,问
道:“主君,咱们接下来往那儿去?”
“回千金楼,咱们准备些行李盘缠。歇息两天观望一下形,若没什么大事,
便去永州,往拢翠山走一趟。”
骆雨湖一怔,“那里就是断山么?”
叶飘零摇摇,“拢翠山聚艳谷,去找百花阁。胡夫
的信息既然是从那儿
走漏的,咱们就从那儿找起。”
“这里的忙,你不帮了?”
“ 清风烟雨楼,隐龙山庄,朝廷的爵爷,他们要是加起来都解决不了,那我
也一样。不如去做做得到的事。”他纵身上马,拉她仍坐到自己怀中,一夹马腹,
缓缓离去。
“那为何还要观望两天?”知道要查仇的事,这些
子刻意
埋在心底的
恨意不觉冒出了,骆雨湖的
吻,禁不住便带上了三分催促。
“今晚收拾东西,顺便喝酒。之后要长程骑马,你须得休息一天,练剑也先
停下。”
她垂手捏了捏近已不太酸沉的大腿,轻声道:“练剑,雨儿顶得住。”
“累得狠的,是喝酒。”叶飘零手掌在她鬓边一拂,捧起几缕未绾青丝,轻
笑道。
骆雨湖微笑扭,也不管街巷上到处都是行
,探颈便在他唇角一吻,道:
“喝酒,雨儿也顶得住。”
“好,”叶飘零一松马缰,略略提速,笑道,“那今晚我便放开手脚,试试
你如今的本事。”
骆雨湖心里一慌,忙道:“那下午的剑,我可不练了。”
“半休息,放在事前事后,你自己决定。”
“事前。”她毫不犹豫选择,“我不想身子疲倦,叫主君不够尽兴。”
马蹄哒哒,走出一阵,叶飘零忽然凑到她耳边,呵了一热气。
还以为是方才亲那一惹来的还击,骆雨湖缩缩脖子,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可马上,就听到细细叮嘱,传耳中。
“雨儿,莫躲,靠过来听。”
“嗯。”她忙应一声,心里本就期盼如此,此刻有了由,当即往后一倚,
将搁在他胸前。
“前面路,那个摆摊买布活儿的婆子,你看到么?”
“嗯。”
“到了那儿,我停马,你下去,找她买褡裢。挑拣一下,攀谈几句,都嫌小,
问她还有没有大的。想法子逗她问你要去多远的地方。”
“嗯。”
“告诉她,你听我说,要去拢翠山。”
“嗯。”骆雨湖连连应声,神淡定,心里却有几分紧张。
她不懂,叶飘零为何忽然要让她演这一出,还要露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但主君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听他的,绝不会错。
转眼到了位置,叶飘零提缰停马,摸出一串铜钱给她。
骆雨湖抬腿错身,跳下马鞍,过去如他所说,装模作样挑拣攀谈。
那婆子说话慢,还有些结,让她费了一番功夫,才算是不辱使命,说出了
此行的目的地。
看老风烛残年还要在外摆摊挣命极为不易,骆雨湖索
将那些铜钱都花
了出去,买了两双白麻布的崭新袜子。
万一长途劳顿不便洗脚,靴子里替换着点,总不会太臭。
重回马上坐好,她靠稳胸膛,两继续前行。
叶飘零没解释为何要让她这么做,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慾不住,等到千金
楼里安全地方,问了一句。
“有盯梢。”这便是他的答案。
骆雨湖大惑不解,“那不是应该骗骗他们么?”
“为何?”叶飘零将剑缓缓整回腰带之中,道,“若是不跟着咱们出来下手,
暗处藏着的敌,咱们要怎么找?”
“哦。”
虽说敌暗我明,如此 引诱她觉得颇为危险。可有之前的经历,任何危险,她
都相信叶飘零可以解决。
她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莫要成为主君的负担。
午后不需练剑,骆雨湖还有些不太习惯,在旁侍奉着给叶飘零擦汗端水,等
他忙完,便说起了蓝刘氏一命呜呼的诡异。
“我总觉得,药红薇的嫌疑最大。”她之前就已思熟虑过,提起话
,道,
“叫醒昏迷的,有不少法子,她为何急匆匆过去用药?都没看看蓝夫
到底是
什么况。这不合
理。”
“值得怀疑,但不够有力。”叶飘零道,“有些时候,做事就是会不合
理。药红薇若说自己只是觉得醒神香更快更有效,凭你的推测,驳不倒她。而且,
她自己也嗅了那瓶药。”
“对。”骆雨湖理顺思路,道,“我就是从那儿起觉得隐隐不对劲。方才主
君练功,我思来想去想不通。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