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叶飘零扫她一眼,看她面色红润,神颇佳,并未有受寒迹象,应当是示弱
来委婉催他。
他点点,继续前行。
曲曲折折绕了半天,石碧丝送他踏檐下,收起油伞,甩落水珠,蹲下低
为他解开鞋,拉过旁边地垫,当真是周到无比。
叶飘零抬脚让她擦拭泥水,忽道:“你们百花阁,待客从来都是如此周到的
么?”
石碧丝也不抬,道:“自然不会,若
相同,该如何让贵客觉得自己是
贵客喔?”
“我是贵客?”
“是。不只是贵客,还是不为娶亲而来的真贵客。”石碧丝缓缓起身,将脏
了的帕子污面折进内侧,掖在腰带旁,“百花阁几年也不曾来一个你这样的客,
自当好好招待。”
“为了请我帮忙?”
“为了请你帮忙。”
叶飘零颇为好奇,道:“我瞧你也不是厅中子里最美的,选定你来,因为
你是大师姐么?”
石碧丝道:“我并非本代弟子中的大师姐。尚未出嫁的师姐,仍有几个。只
不过,我是已经发过毒誓,留守不嫁的弟子。”
“有何特殊之处?”叶飘零不懂,略显疑惑。
“要出嫁的弟子,不方便担责。”她只淡淡说了一个理由,没有和盘托出。
实际上,出嫁与留守弟子之间最大的差别,便是贞洁是否重要。
因此,当有较危险的男客来访,并无娶亲之意,又不得不安排专招待的时
候,通常会指派最合适的留守弟子负责。
即便当真出了什么岔子,也不过是留在门派内部的小事而已。
食色也,百花阁留守的
子,并不强行要求童贞终老,若春心萌动欲火难
耐,出外 寻欢作乐,大家也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只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需得遵
守。一是不得留下后代,凡与男子欢者,均要服用门派的药酒,闭合
经。二
是不得将夫引
百花阁,免得见色起意,节外生枝。
叶飘零并未追问,走屋内,四下打量。
陈设一应俱全,比客栈上房还要整洁舒适,香气比其他地方要清淡许多,更
像是百花阁弟子衣裙发鬓中散发的雅致花香,令
心旷神怡。
单身男在这种地方住上几
,恐怕原本不动心的,也会萌生带个合眼姑娘
离开的念。
叶飘零在屋中转了一圈,窗子推开看过,柜内床底均观察一番,才转身点
道:“这里很好。”
石碧丝驻足门,没跟进来,微笑道:“叶少侠满意就好。这几
,我会住
在外面小道直连的那间小屋,你有事,叫一声,我便能及时赶到。要去何处,我
可以为你带路。”
“何处都可以?”
她淡定道:“何处都可以。”
“任何地方都不需要请示你们代阁主?”
“这便是代阁主的意思。”石碧丝道,“求帮忙,便要有诚意。藏
缩尾,
只会显得心中有鬼。叶少侠,任何地方,包括弟子起居之所,我都可以为你带
路。你若要看花蕊书,我也可以带你去翻看,为你转述。”
“你们倒是大方。”
“花田最怕毒,一株不除,便是百花遭难。”石碧丝屈身行礼,道,“若
非无凭无据,代阁主恐怕已经向江湖同道求救了。”
“指望他们主持公道,怕是来不及。”叶飘零冷笑一声,在窗边坐下,看着
外面沉沉的天,“他们最擅长的,还是尘埃落定之后,出来说些冠冕堂皇邪不
胜正的话。”
“事要有做,话也要有
说。”石碧丝后退半步,“叶少侠若暂时没想去
的地方,容我先行告退。那间房子位置偏僻,许久不曾住,我得去略作打扫。”
叶飘零挑眉道:“这屋子一样很偏,为何如此净?”
石碧丝微笑道:“师妹们冒雨赶在前面,先收拾好了。待客之道,不可马虎。”
“那为何不将你的住处也收拾了?”
她摇道:“我是师姐,不是贵客。我有手有脚,自然应当自己收拾。百花
阁里,没有师妹伺候师姐的规矩。”
“你们这门派,还真是有趣。”叶飘零指向窗外,道,“我若是沾染那些异
香,但不去闯谁的闺房,就不会有事?”
石碧丝沉咛片刻,从腰侧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取下发簪,用纸包里的
纤细银丝在簪子末端一一挑,另一
弹出一颗米粒大的药丸。
她走屋内,将药丸放在桌上,道:“事急从权,我便擅自做了这个主。这
颗药丸叶少侠吃了,一个月内,可在百花阁通行无阻。若有什么地方你觉得让我
带路不方便的,你只管自行去看。”
叶飘零捏起那颗药丸,目光闪烁,道:“这么信我?”
“叶少侠,如果我所料不差,百花阁已经遭到歹侵,敝派必定有叛徒为
其接应。真出了什么事,歹可以仗着叛徒相助 自由出
,帮手反而要处处掣肘,
行动不便,那不是岂有此理?”
叶飘零点点,将药丸收到一枚铜钱中孔,将碎银捏成薄片包在两侧,揣
怀中,道:“好,需要的时候,我会吃下。”
石碧丝对他的防备不以为意,微微欠身,道:“叶少侠请好好休息,我先下
去了。”
“不比如此多礼。”他摆摆手,起身站到窗边,看向外面雨幕。
石碧丝倒退到檐下,撑起油伞,快步离开。走出丈余,她才吸了
气,
紧绷的心神缓缓放松下来。
听说宰猪杀犬的屠户能令豚狗彘闻风丧胆,她一直不知真假。今
认识了
这个叶飘零,算是叫她信了。
可那种心慌、惊惧,在渐渐适应之后,反而转成了一种奇妙的悸动。
好似有次练功摔伤了,她坐下便浑身难受,可硬压在椅子上不起来,便又
升起一暖融融的滋味。
不过思来想去,归根结底,她还是只能落在一句话上。
他实在是生得好看。
若换个膀大腰圆满脸横的蛮子,她照样能拖得住,却不会如此心
。
等走到屋中,挽起袖子布巾包准备收拾,石碧丝推窗外望,不自觉又看向
叶飘零住处那边。她微微蹙眉,抚胸轻叹,转身拿起扫帚,只盼着诸多杂念,能
如尘灰,轻轻一拂,便四散飞落,就此不见踪影......
石碧丝心中波澜微,叶飘零这边,却是稳如磐石。
他曾被多名子心仪、仰慕、追逐,甚至是大胆求欢。如今留在身边的两个,
也都是极喜他的合适
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