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那
里有风......」
「书房又没有床,再染了风寒!」岳溪菱打了个哈欠道:「你出去凉快凉快,
不行去打水洗洗身子,早点回来睡觉,知道吗?」
「知道了,娘。」彭怜赶忙跳下床,饶是跑出老远,刚才母亲起身时那阵波
涛汹涌,犹自让他心荡神驰不已。
他冲进厨房,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咕咚咚喝了,却又骤然想起这山泉水里怕不
是还有母亲和师父的体液,一时间便又心思荡漾起来。
又喝了一大瓢水,彭怜忽然想起昨夜那古怪男子,想起两人约定,他心中一
动,悄悄出了观门,径自往那处枯冢寻来。
彭怜早已研究明白,昨夜他一番狂奔,绕了一个大圈才到枯冢,若从观门下
山,有条 小路绕行不远便到了。
枯冢方位,其实距离道观不远,约略就在道观西北方向,由此判断,男子自
称是玄清观师祖,倒有几分可信。
他在那处断崖上坐定,眼看皓月当空,耳边夜风列列,心中那份燥热,仿佛
减轻许多。
「你倒还算守时,」一道淳厚声音在身后响起,彭怜连忙起身躬身而立行了
一礼,来人正是昨夜那个白衣男子,见他如此庄重,男子微笑摆手道:「不必如
此多礼,这里又没别人,来,你坐下吧,我再教你心神淬炼之法......」
「心者神之体,神者心之用。」男子背负双手卓立崖边,任山风列列吹拂衣
襟长发,悠悠然开始授课,「天地生人,先有肉眼凡胎,后有神魂思绪,其生也
虚妄,其灭也 无痕。何谓心?七窍玲珑谓之心;何谓神,一念起落谓之神......」
「神魂无极,包罗万象;心有百态,始终如一......」
「人身如天地,如鼎炉,则心如万物,如金丹,沉浸其中,懵然无知。神魂
如山风,如雨雪,漂浮其外、穿梭其中......」
「以心养神,神蕴乃成;以神哺心,心似玲珑......」
男子娓娓道来,彭怜听得如痴如醉,有那晦涩难明之处,经男子略微点拨,
便即豁然开朗。
看他如此聪慧,男子很是满意,笑道:「这番体悟,我闭关二 十年方才小有
所成,如今被你一夜就学了去,当真造化人,造化人啊!」
「弟子谢过师祖!」彭怜心中感激,他深学道藏,道家功法早有根基,自然
知道男子所言如何珍贵,所谓灵犀一指,这般指点迷津,是道门修行一途中极其
难得的机缘,怎么拜谢都难抵万一。
「还请师祖赐下名姓,待我禀明师父,请您回到观中颐养天年,免受风餐露
宿之苦。」
相识不过两天,昨夜彭怜还处于见鬼了的恐惧之中,但经历了白天的思考和
琢磨,尤其今晚的一番对话,他已经能够确定,对方确实与自己同出一门,若真
是上几代师祖,那正该回到观中,何必在这荒山野岭餐风饮露?
更何况,如果师祖能够顺便指点一下师姐妹甚至师父,岂不是一桩美事?
男子却轻轻摇头,「我命不久长, 羽化就在眼前,既然终是别离,就不要去
徒增烦恼了。」
「今夜所传,你不必一一学透,只要牢记心中便可,不明白的,日后慢慢参
详,但切记切记,不可说与他人,更不可录于纸上,小心惹来无名祸端!」
「弟子明白......」彭怜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男子,却见他依然白袍长袖,脸
上气色却好了一些,他心中疑惑,却不敢发问,便又低下头去。
「呵呵,今夜你来得晚了,我 闲来无事,去山下抓了两只公鸡,喝了两口鸡
血,算是补补精气,不然怕是熬不到把一身本领都传给你......」
彭怜微笑点头,眼见 夜色已深,便辞别师祖,回到卧房之中。
母亲早已睡熟,柔和月光之下,那纤秾有度的身体线条借着 夜色遮掩,已然
不那么魅惑动人,彭怜心神俱疲,默念几句口诀,没等入定,便已沉沉睡去。
翌日早饭时,彭怜禀明师父玄真,说晚上要深夜苦读,便要在书房搭个床铺
独自就寝,希望得到她的准允。
玄真看了眼岳溪菱,见她也是一脸惊讶,便大致猜出其中缘由,略微沉咛片
刻,便即答应了。
她早就建议岳溪菱儿大避母,但岳溪菱母爱蒙心,从来不觉得和儿子同榻而
眠有何不对,哪怕这两年彭怜已经长大,却犹自不觉。
那夜潭边有人偷窥,玄真已然确定,偷窥之人正是爱徒彭怜,只是她心有顾
忌,并未将真相告诉岳溪菱。
此时见彭怜主动提出分房而睡,她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有了玄真应允,整个上午彭怜都在师姐妹的帮助下收拾书房搭建床铺,过程
倒不麻烦,山间搬来两块大石头,上面横上两块门板,再铺好被褥,就是一张床
铺了,虽然比不得母亲的床榻宽敞舒适,日常起居却也足够了。
岳溪菱忙完了手中活计也过来帮忙收拾,她一边帮着儿子铺床一边嗔道:
「才多大就要自己住, 夏天还好,冬天怎么办?没人给你盖被子,万一着凉可如
何是好?娘与你说好, 夏天天热,自己住也就罢了,待到天凉了,就要回去睡,
听见没?」
彭怜要出来住,很大一个原因是要晚上去跟师祖学艺,不想吵醒母亲,搬出
来自己住就是最好的。
至于和母亲同榻而眠带来的心绪上的不宁,他既舍不得,也有信心能够克服。
在他心里,和母亲如此天荒地老才是最好的,哪里舍得便一下子分开?
只是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说,便答应道:「孩儿明白,等天凉了,
自然就回房去睡了。」
岳溪菱这才满意,笑着道:「东西也别折腾了,平常起居洗漱还都在娘房里,
不许你搬出来!」
彭怜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撒娇神态,或许从前见过,但却从没注意过,此刻眼
见母亲像个小孩一样撒娇耍赖,不由心中一荡,脸上一热,轻声答道:「孩儿知
道......」
岳溪菱也觉出自己话语有些不对,脸色便也有些不自然,转过身去继续整理
床铺,免得面对儿子尴尬。
但她却忘了,她这般一俯身,便将翘臀儿撅了起来。
她平日里一身麻布衣衫穿惯了,此时身上也是一件浆洗得极干净的素蓝麻布
衣裙,里面套着一件月白丝质襦裙,随着她弯下腰去,那臀儿在麻衣下团成一团
无比圆润的球状,却是彭怜从所未见的美好景象。
夏日衣衫轻薄,那麻布衣裙织的也不甚密,窗外投来明媚阳光映照之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