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干妹妹,张小玉。清漓,小玉,这是我的朋友,玄蛟卫秦喜。」
秦喜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道:「弟妹好,小玉好。韩良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以
后有任何事,都可找我帮忙。」
「多谢秦大哥。」梁清漓捻着裙角回了一礼。小玉也照样画葫芦地行了一礼。
唐禹仁过去几个月只要不是在出任务,每隔半个月就会被我硬拉着来家里吃
饭,所以倒是没有那么生疏,只是点头问好。
我带着秦喜参观了一下屋子后,一起来到主厅。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
五菜一汤。菜式也没有什么特别精美的,但主打一个量大,因为在场的众人都是
练武的,饭量大得很。大家就坐之后也没有客气,直接吃上了。秦喜坐在我左手
侧,对我们精心准备的菜肴大加赞赏:「听说有好几道菜是韩良做的?」
梁清漓微笑道:「是的,夫君很喜欢烹饪,今晚招待秦大哥和唐大哥,亲自
下厨。」
小玉也添了一句道:「韩大哥每天都要做饭呢,我从没见过家事这么勤的男
子。」
秦喜哈哈大笑道:「妙啊!怪不得韩良能赢得这么美丽贤惠的女子的心。这
种体贴的夫君,又有谁不会想要呢?却是胜过那些只会念叨『君子远庖厨』的傻
子无数了。」
我问道:「秦兄呢?在五台山上想必只能吃斋是吧?有时候会不会想自己动
手做顿饭吃?」
秦喜摇了摇头道:「不,对伤员和需要养身子的宾客、病人,虽然提倡吃素
斋,但五台寺并不禁止荤腥。这也是我十分敬仰五台寺师傅们的原因之一。他们
虽然严守规则,但并不迂腐,也十分通情达理。哈哈,不过我的手艺就不怎么样
了,每月的俸禄有不少的都要花在酒楼里。老唐的厨艺倒是不错,他是过惯了一
个人的日子。」
唐禹仁淡淡说道:「我向薛府的毛大厨请教过,他对医膳造诣极深。懂得如
何搭配食膳,对调养身子,武功修行,都有莫大益处。当然,阿良与小玉做的菜
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我与秦喜会意一笑,这真是唐禹仁的风格。
虽然在场的三个男人都算得上江湖人士,但我和唐禹仁都是滴酒不沾的人,
秦喜也养成了不沾酒的职业习惯。梁清漓与小玉就不用说了,在聚香苑见多了醉
生梦死的场景,如今除非兴致来了,也对酒精没兴趣,于是乎众人只是以茶代酒。
「说起来,秦兄,我还没听说过你的家事呢。禹仁是青州人,但几乎从来不
会谈起自己的身世。你呢?」我好奇地问道。
秦喜答道:「没什么好说的。我是应天数十里外一个小镇子上的人。爹娘是
土地里刨食的,从小就在一片清贫中长大。在我十二岁那年,一个路过应天郊外
的玄蛟卫借宿了一晚,与我闲聊时发现我资质不错。当他在应天的任务完成后,
写了一封推荐信给我,说是可以去燕武院习武。那时我家本来就入不敷出,我便
去燕武院试了试运气。没想到还真的能留了下去,吃上了官家饭,后来一路做到
玄蛟卫的位置来,也算是不负当年焦先生的一番苦心了。」
「焦先生便是当年推荐你的玄蛟卫?」
秦喜咧嘴笑道:「嗯,可惜他在我被选入玄蛟卫的两年前旧伤并发逝世了。
反倒是我那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爹娘靠着我的俸禄享了几年清福,最后也在景泰八
年走了。也好,如今应天陷落,也没有牵挂担忧了。」
「秦兄没有兄弟姐妹么?」
「有一个长兄,但早早便断绝关系了。若不是为了尽孝,我加入玄蛟卫之后
亦不会回老家。」秦喜如此回答时,神色有些冷漠,转而对我问道,「你呢,和
弟妹是如何认识的?」
我挑眉看了梁清漓一眼,不知道她想透露多少。梁清漓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
臂,正色道:「奴家原是越城本地一个小家族的闺女,家父是仓部主薄。在数年
前的赈灾案中,家父因罪入狱,奴家也不幸落入青楼卖笑维生。后来奴家与夫君
在他为薛小姐探查青莲案时在聚香苑相识,日久生情,而夫君也助奴家与小玉脱
离青楼,一起来到汴梁。」
秦喜举起茶杯道:「韩良眼光好啊,弟妹亦是幸运的人,郎才女貌,干杯干
杯。」
我们碰了碰杯子。唐禹仁这时也说道:「我记得你们跟我说过梁父入狱的这
个案子,还在寻找其中的内情,因此我也研究了一番。弟妹,你可否知道是谁让
你父亲受罪的?」
梁清漓苦笑道:「奴家不知。当初家父入狱之前只是对奴家等人说过,这是
遭受了无妄之灾,替人顶罪,却不知究竟是谁做的。」
我皱眉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按理来说,当初真正该为建南赈灾一事负
责的人,是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你没有见过任何可疑的人物么?」
梁清漓沉默了数秒后,悄声道:「只有过一个。当初梁家被抄,奴家将被卖
入聚香苑那日,曾有过一人前来,想要奴家做妾,说如此能够免于牢狱之灾。所
幸越城衙兵甚是称职,将那人赶了出去。他骂骂咧咧的,说自己堂兄是个大官,
奴家不过是个罪籍的贱人,等等恶言恶语……也许那人与家父遭罪有关。」
我握住了恋人有些冰凉的手掌,无声地抚慰她。
唐禹仁脸色冷峻,缓缓说道:「燕律虽严,却也无有随便将无辜的官员家眷
卖入青楼的规则。除非是犯了大错的官吏,或是……有人从中作梗。除了真正的
犯人之外,我想不到有谁会如此心狠手辣,不顾牵连地行事。而他的手段和处理
后事的安排确实很干净。」
秦喜似乎听出弦外之音,接道:「但他没想到『灰蛇』这样的人物会介入此
案,是吧?禹仁,你发现了什么?」
我的好友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与梁清漓:「当初负责统筹越城赈灾粮食的仓部
官员有许多个,更有十数个小吏参与筹备粮食的工作。其中大部分或多或少地受
了处罚,也有几个仍在越城任职。但其中一人我却花费了好大功夫才寻出他原来
在这件案子里也算是个负责人。奇怪的是,此人并未如其余者那般,受到过多责
罚,而是在过去的数年里转到青州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禹仁的结论已经呼之欲出了。梁清漓虽然神色如常,桌
下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掌,紧张万分。
「若我没查错的话,当初真正应该为此事负责,最可能使得梁家与其他仓部
官员家破人亡的人,叫做严觅。」唐禹仁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也是如今的青
州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