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若要出城,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毕竟我和她可不跟另外潜入城内的人那样,
完全混入了寻常百姓中,而是为了借用花间派的关系,确凿地留下了痕迹。若要
离去的话,除非确定再也不准备用上这层关系了,否则得小心地维持着「张沛」
与「苏芮」的表面形象。
便是唐禹仁也不一定有太好的方法来处理这个问题,但这对我的队友来说却
易如反掌。谭箐的幻术虽然没有她的元素法那么精通,但配合着此界的易容术,
足以偷梁换柱地暂时取代我作为「张沛」活跃于此,而让真正的我能够脱出身来
与唐禹仁回到汴梁进行至关紧要的献策。
当天晚上,我对梁清漓道:「今晚有个客人来,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那
个神秘的朋友。」
梁清漓惊讶地说道:「她要来做客么?莫非……莫非是夫君所说的那件事要
开始了?啊,是的,奴家早该想到了,严林山的秘密既然已经被咱们窃取了,那
必然要向汴梁汇报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已经想通了谭箐的来意。
「嗯,是的。我和禹仁估计明晚便要出城回汴梁了。在那之前,便要靠你和
乔三妹维持着这边的事务了。」
梁清漓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是对于这份安排有些不安。我自然知道她
为何事担心,但相信只要她见到谭箐的能耐,便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今晚乌云蔽月,外面宵禁之后一片漆黑,正是方便偷鸡摸狗的良辰。亥时过
半后,我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后,谭箐几乎难以看清的模糊身影出现在眼
前。她念了几个陌生的音节后,身形好像褪去了一层烟雾与阴影似的,重新浮现
出清晰的轮廓与线条来。
「这便是宁王军给你发的房子么?还不错哦。」谭箐进来后,啧啧有声地四
周望了一圈。
我将她领进厅堂道:「确实不错,比我之前住的员工宿舍好多了。唔,这便
是我的夫人,梁清漓,假名苏芮。清漓,这便是我那个神通广大的好朋友,乔三
妹。」
梁清漓迤迤地施了一礼,温婉地笑道:「乔妹妹好,夫君说奴家痴长几岁,
便大胆唤你一句妹妹了。」
谭箐对她抱拳还礼道:「幸会幸会,清漓姐。我对周…韩良的伴侣神往已久
了,闻名不如见面哈,实在是幸会。」
谭箐这妮子八卦的眼神几成实质,看得梁清漓浑身不自在地说道:「奴家亦
是久仰,但夫君很少说起三妹与路师姐的事呢。」
我干咳一声道:「乔三妹和路欣都是……能人异士,拥有一些会引人注目,
不,惊世骇俗的能力,所以我很少求她们帮忙。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等此间
事了我再跟你说说吧。今晚主要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商量好我跟禹仁离开濮阳
之后的事务。」
「夫君说过,三妹要顶替夫君的身份在濮阳行动……」梁清漓好奇地看向谭
箐,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做成这事。
「简单来说呢……乔三妹懂得一些法术,因此伪装成我完全不是问题。尤其
是有禹仁的易容帮助下,事半功倍。清漓,这件事至关紧要,你得帮她保密,否
则她这身能力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谭箐哂笑道:「得了吧,还没那么夸张。梁姐,他说得太耸人听闻了。我来
濮阳之前已经做好保护性准备了,哪怕有人发现『乔三妹』的奇异之处,也不关
真正的我什么事。」
我无奈地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且给清漓展示一下,什么叫做惊世骇
俗的能力吧。」
谭箐笑了笑,掐了个手印,口中飞快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面容身形在灯光
下模糊了一刹。我眨了眨眼后,身前便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相同的脸,相同
的头发,相同的衣物。眯起眼来仔细打量时,好像觉得隐约有什么不对之处,但
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只是有股淡淡的不和谐。
而一旁的梁清漓反应就大多了。她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嘴巴大张,看了看
我,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这难道是奴家发幻觉了?」她瞪着眼睛有些惶恐地
对我问道,难以接受这足以颠覆常识的现象。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就是我说的那种『惊世骇俗』的能力了,货真价
实的法术,厉害吧?所以你得帮忙保密啊。」
梁清漓缓缓地点了点头,而谭箐为了不继续惊吓她,也将法术散去。看到这
一幕,梁清漓久久未能再说话。而我们也只是耐心地与她坐下,等她消化这一切。
良久后,她才涩声说道:「乔妹妹……到底是什么人?如今奴家也见识过不
少武功传承与秘术了,但像师妹这般的能耐,哪怕是莲开百籽的神奇也稍显逊色。」
谭箐撩了撩头发笑道:「清漓姐,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最好让你接受。
你就当我遇到仙人传授道法就是了,反正也跟实际上发生的差不太多。」
梁清漓连忙道歉道:「抱歉,是奴家唐突了。无论如何,只要三妹是夫君的
朋友,那奴家便信任你,千万不要觉得需要向奴家解释什么。」
谭箐啧声对我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多温柔体贴的美
人对你有情有意的?」
「嗯?」梁清漓警觉地眯眼道,「三妹,难道夫君还有奴家不知晓的红颜知
己?」
谭箐误我!
我冷汗直流,连忙插口道:「这些事情还是由我来解释吧。嗯,其中有些复
杂的来龙去脉,等此间事罢,我与你从头道来,可以么?」
梁清漓噘了噘嘴对我撒娇道:「夫君~哪怕你要纳妾,奴家也不是一定会抗
拒的,你与奴家商量商量嘛。」
娘子,你嘴上说的是对我纳妾可以接受,但眼睛里闪烁的寒光可不是愿意接
受的样子啊。
谭箐也自觉语失,不过看到我这番满头大汗的样子,又有些忍不住地嗤笑道:
「你看这家伙狼狈不堪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没法背着你找女人,然后转过身来对
你表现得道貌岸然的。放心啦,这其中的关系一时半会有点难说清,但他不是一
个负心汉,这一点我可以对你打包票。」
唉,问心有愧啊。哪怕我紧紧地坚守着最后的底线,精神出轨也是出轨,这
一点是无法逃避的,铁一般的事实。而我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对自己的爱侣坦
诚所有一切,却也难免在那之前,一想到这份决定便坐卧不安。
我满脸纠结与愧疚地说道:「我好像与你说过,关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