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听到此处立时会意,若是吕家女眷有何变故,顺藤摸瓜
自是很容易查出幕后黑手。
「实不相瞒,」萧琅说到此处,目光却是先朝着四周扫了几眼,待确定四下
无人后才道:「京中形势诡谲,麓王府为求自保,在京中难免留下几位暗子,昨
日有人报我,宁王府里前些日子收了一批女使,听说便是从刑部大牢里提出来的。」
「宁王!」吕松赫然一惊,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当日在广云楼与宁王的几番
言语,那日他与宁王先是因云些一事有了嫌隙,随即饮酒时宁王向自己要了身边
的琴无缺,再然后自己说起吕家,他又提到了齐王……
想到此处,吕松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颤动,整个人手脚冰凉的愣在原地,
而后便又露出一副沮丧表情:「都怪我,都怪我……」
「吕兄?」萧琅见状自是有些不解。
吕松这才喃喃念道:「我早该想到的,他恶名远扬,又哪里会和我相谈甚欢,
那日种种言语,分明是将矛头推给齐王,我,我好糊涂!」
萧琅闻言自也猜到了几分,随即继续言道:「宁王辖燕北之地,在朝中更是
手眼通天,你要想查他,绝非易事。」
「那又如何?」吕松毫不客气的驳斥道:「他在明我在暗,终有一日,我定
能查出真相,还我父兄一个公道。」
「你如何还?」萧琅这回却是不再低声:「且不说燕北之地兵精粮足,便是
他身侧便有能人无数,你武功是不错,可你别忘了,吕家之事缘由却是与摩尼教
有关,若他们当真有所勾结,你独自一人又要如何应对!」
「……」吕松闻言一阵沉默,他并非不知好歹,萧琅所言却已将当下局势说
得详尽,他也只得选择妥协:「这便是你要我加入公主一方的理由!」
「的确!」萧琅也不避讳:「当今能与宁王抗衡者,仅有公主、齐王两方,
齐王残暴,其凶名不逊宁王,而公主这边虽是资质欠缺,但至少心怀大志,且……
性情纯真,若能辅佐得当,未必不能成事。」
「有麓王府相助,她与宁、齐二王却有一番抗衡。」
「但此只为其一,」然而萧琅还有缘由:「前些日子接到消息,鲜卑慕容先
亲率大军二十万兵临冀州,镇北侯易老将军已上书圣上,寻求朝廷发兵支援!」
「……」吕松面露惊讶之色:「镇北侯戍边多年,若他上书求援,局势只怕
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然则萧琅却是摇头道:「然则朝中众臣对此事却是另有看法。」
「冀州临近燕北,按理说该由燕北出兵,然而宁王如今本就势大,若是一个
不甚,这戍边大军枪头一转便可成南下之势,故而兵部在此事上绝不会松口。」
「兵部隶属齐王?」
「不错,」萧琅点头应道:「如此一来,宁、齐两派必回争论不休,而冀州
形势又刻不容缓……」
「公主这边……」
「咱们这位昭月公主虽不如宁、齐二王位高权重,但却是当今天子唯一血脉,
自儿时起便将当年的烟波楼主视为楷模,虽是资质一般,但朝中也有一批护之臣。」
「譬如你们麓王府?」吕松此刻自然也已看出麓王府的立场,麓王府手握重
兵,虽不及宁、齐二王地位尊崇,但他二人无论谁得了势都不会容他,选择根基
尚浅的公主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实不相瞒,此事,也是天子授意。」然则萧琅却是语出惊人:「天子眼见
宁、齐二王势大,已密诏我父王辅佐昭月公主见机行事。」
「哼,」吕松默默消化着当今局势,心中却对那位才刚刚斩杀自己父兄的天
子并无好感,于萧琅口中所说的皇储争端更是无甚兴趣:「此事,与我何干?」
「吕兄!」然而萧琅脸上此刻却是多了几分肃穆之色:「你是有大志之人,
此刻国运危急,你难道能眼看着二王争斗,致我南明再陷当年鬼方之乱吗?」
「再者,此番北上,你若能建功立业,他日便能助公主震慑朝堂,届时与宁
王对垒,你才有报仇的机会!」
「最后,此次公主一派推选的人选并非旁人,而是她身边那位『红衣将军』!」
「盛红衣?」吕松对这名字并不陌生,此女出身不高,早年嫁入一位将军府
中为妾,而后其夫战死沙场,落得个孀居身份,可任谁也没想到这寡妇一心为夫
报仇,竟是远赴边境亲自杀敌,几年下来屡立奇功,进而闯下了「红衣将军」的
名头,而公主对这位女中豪杰自是万分仰慕,当即便将她迎入宫中行了拜师之礼,
因而这盛红衣也自然成了公主一党。
「不错,『红衣将』虽屡立奇功,但在军中威望自无法与宁、齐两王势力相
论,阻力自不会太大,而我意由你以幕僚身份随军出征,冀州安危,便系于吕兄
肩上了。」
吕松微微沉吟,冀北之行凶险,但萧琅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眼下局势
一一分说与他,即便是心中再有郁结,此刻也再无拒绝理由,当下微微拱手:
「世子为吕松谋划如此详尽,吕松若再推辞便是是非不分了,只不过在下终究只
是一介武夫,怕是于冀北战阵之中并无太多助力,辜负了世子与公主的……」
「吕兄不用自谦,」然而吕松话音未落便被萧琅打断:「吕兄品行才干,平
山县里我已见过,此番北上,正该是你建功立业之时!」
「如此,多谢!」
*** *** ***
分割线
*** *** ***
话分两头,与吕松在城郊的一番际遇不同,与他一道进京的琴无缺此刻却是
换了一套俊秀书生的打扮,大摇大摆的向着广云楼走了进去。
「诶诶,公子,这会儿小店还未开门呢,您要不晚点再来?」
此刻才刚过辰时,夜夜笙歌的广云楼自然是门前稀疏,难得有位看门的龟公
上前搭理,也不过是以为她走错了门路。
「快去,把云些姑娘叫出来,我有事找她!」
「这……」那龟公不由得朝她多看了几眼,一时间也瞧不出琴无缺的深浅,
当下只好赶紧朝里屋走去,过不多时便走出一位穿金戴银满身脂粉的老鸨子,才
一见人便谄笑道:「哟,瞧我这不记事的猪脑子,却不知是哪位公子驾到,要点
咱们的云些姑娘。」
琴无缺对她也是懒得搭理,继续言道:「我是谁不用你管,你且去把云些叫
来便是。」
「这位……」然而这老鸨却是眼尖,一眼便瞧出琴无缺这一身装扮的真假,
当即连口中的「公子」也不叫了,脸上渐渐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