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些日子延边老的事情说了。他喝着茶抽着烟，直到听我说完，慢慢点头：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延边老，村子里偷菜的就有他们的人，不过怎么说喔，劝你
还是少招惹他们为好，这帮人都是活土匪，只认识钱，谁挡路上来就是一刀，全
都下死手！」
我皱眉说：「刘哥！谁招惹他们了！您也看见了，我们几个都是娘们儿，出
来卖也不过就是为了混口温饱！可...可现在是他们不给我们活路！砸了我们的窝
子不算，还打残了我们的人！这算怎么回事！我们招谁惹谁了！」
他点点头站起身，看着我说：「这样吧，以后如果真有事，你不是知道我电
话吗？给我打电话，我如果能帮就帮，帮不了就算...」
转头他对老曹说：「舅舅、陈大爷，走啊，我请您二老再喝一顿？」
老曹听了一拍大腿笑：「臭小子！就等你这句话了！走！老陈，咱们好好宰
他一顿！」
我见他们要走，忙笑着站起来送，临走，我拉着老曹的胳膊小声说：「曹大
爷，这儿您也认识了，以后没啥事儿想找乐子您可要常过来！放心！您是老主顾，
给您优惠！」
老曹看着我还有点恋恋不舍，摸着我的手说：「好嘞！闺女你放心，以后我
肯定常来！呵呵...」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下来，窝子里收入不少，大家坐在一起聊天，都挣了钱，别提多高
兴。
周末上午，院子里静悄悄的，姐妹们有的出去了，有的还睡觉，小胜一直都
和茜姐睡一起，我就在程实身边打个铺，正睡得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砸门，我
好歹穿上衣服跑出去，边跑边说：「来了！来了！谁啊？」
打开铁门，外面竟然是程俊。
「咦？你咋回来了？」我问着，侧过身让他把自行车推进来。
「噢，嫂子，我回家看看，我二哥怎么样了？」他说着话把车子放好往屋里
走。
上次在电话里和他吵了一架，我心里不痛快，没好气儿的说：「你还知道看
你二哥？！哼！这都多少日子了！你二哥要指望你伺候早都臭了！」
他有些不耐烦，皱眉看着我说：「我这不是学业忙吗？今儿这刚有点时间不
是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话，我俩进屋，把他领到床前，我说：「看吧，你二哥。」
程实躺在床上，戴着纸尿裤，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从医院回来一直躺着，
比以前胖了不少。
程俊弯腰仔细看看，轻声问：「二哥！哥！我是程俊！我回来了！你怎么样？
感觉好点？」
程实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俊直起身子看着我说：「嫂子！这样不行，他现在不成了植物人了？你得
给他送医院啊！」
我瞪他一眼撇撇嘴冷笑：「哼！送医院？你给钱啊！现在吃饭都成问题！没
辙，我了个肉窝子，这是以前几个好姐妹帮衬着勉强挣点钱混口饭吃...」说着
话，我走到立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药费单子扔在床上：「看见没？
这些都是给你二哥买药的单子！我可不是没给他治疗，程俊，你这个亲弟弟又给
他做过啥了？我是他嫂子可不是他媳妇！」
程俊拿起药单子随手翻了翻又放下，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有你照顾
他，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你放什么心？！你小子怎么这么冷血！你还放心了？你好歹也要
出出力吧？」我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喊。
程俊皱眉看着我：「嫂子，我现在快毕业了！学业紧张！实在没时间！你不
仅是我嫂子也是他嫂子，照顾照顾他不也是应该的？」
「你放屁！应什么该！程远要是还和我两口子，我或许应该，可现在程远都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有什么义务照顾程实？可你不一样，你是他亲弟弟！一奶
同胞！你现在倒好，都推给我了！我还应该？该你个大头！」我双手叉腰怒吼。
程俊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最后点头：「行啊，我照顾是吧？好！那我照顾，
以后我负责！可有一样，你刚才说的对，这个家现在跟你没什么关系了，那好，
那请你搬走！立刻、马上搬家走入！这个院子这个屋子姓程！你现在是外人！你
给我走！走！」
我万万都没想到程俊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登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再
想到他这一通怼，可也不是没道理，可窝子刚刚起步，买卖正火热，正是挣钱的
时候，我怎么能搬走！？！！可刚刚又说了这么多狠话，我又恨自己更恨程俊，
气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
幸好，这时候小胜和茜姐听到我们大吵，赶忙从外面进来劝架，小胜拉着程
俊，茜姐拦着我，程俊这时还真动气了，指着我喊：「走！你赶快给我走人！
带着你的那些姐妹，赶快滚！这是我家！这是程家！你走！赶快走！...」如
果不是小胜抱着他，他非冲过来不可。
我简直气炸了！瞪着他尖声嚷：「不走！我就不走！你凭啥让我走？！...就
不走！...」茜姐赶忙搂着我的腰，要不我也冲过去了！
屋里顿时乱了套。最后，茜姐把我拉出来，小胜留在里面劝程俊，我越想越
气越委屈，不禁掉下眼泪，茜姐小声说：「人家孩子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咱
们用着人家的房子挣钱，你咋能这么火爆脾气？要我说，待会儿进去好好商量，
不能吃眼前亏不是？」
正说着，徐洁、小梅、大脚纷纷进屋问是怎么回事，茜姐大概说了说，几个
姐妹碰头商量，还是劝我不要和程俊闹翻，其实我心里也没想和他打仗，就是面
子下不来，不多时，小胜从屋里出来，茜姐赶忙问：「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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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咋样？」
小胜点头：「程俊情绪平稳了，正看着二哥。」
茜姐推了我一把，那意思让我进去，我还想扭捏被茜姐推进里屋。
一进屋，就见程俊坐在床边握着程实的手，低头看着他，我抹干眼泪，走到
床边坐下，顺手拿过一根烟点上，刚抽没一口，就听程俊说：「给我也来一根吧...」
他原来不抽烟，不知道啥时候学会了，我愣了一下，抽出一根烟递过去，他
接过来叼在嘴里，我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看他抽烟的样子挺熟练，看来早就会
了。
「嫂子，刚才给你发火是我不对，可我不也是挤兑没辙了？明年就毕业，我
还想找份好工作，结婚成家，你放心，等我有能力了一定把我二哥照顾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