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心灵不会迷茫,这就够了,不是吗?“ 娘亲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使我茅塞
顿开:是啊,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或许我倾尽全力、终其一生也无法得
到答案,但只要我尽力去做了,便能对得起这片赤子之心了。
我一扫胸中烦闷,心中大快,正色道:“ 多谢娘亲提点,孩儿想明白了。“
“ 霄儿悟性不差,就算娘不说迟早也能明白。“ 娘亲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露出一
抹罕见的促狭轻笑,“ 不过霄儿若是想让'''' 长命女'''' 自荐枕席,那可就得快点咯
~“娘亲的笑容自然摄人心魄,但我却感觉被捉了,面红耳赤道:“ 娘亲,你明
明都听到了,还问我干嘛?岂非多此一举?“ “ 霄儿,你错了,娘知道与你告诉
娘,是截然 不同的两码事。“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我不禁脱口而出:“ 这不是
一回事吗?“ 娘亲正色道:“ 霄儿,娘知道,只代表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你告诉
娘,则是你愿意与娘敞开心怀,懂吗?“ “ 哦。“ 我听了此话若有所思,察觉到
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从前娘亲几乎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只需要按部
就班;但近来娘亲却一改“ 独裁“ 的做法,开始注重我的想法了。
也许是娘亲觉得我长大了,需要尊重我的想法;也许是前日与娘亲寸步不让
的争吵,让娘亲心有余悸;也许是两者都有......但总之,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天大
的好事。
甩去这些思绪,我又问道:“ 娘亲,方才你与婉君谈了些什么?“ “ 没什么,
婉君天赋异禀,《节盈冲虚篇》十分适合她,因此娘提点了一些功法难关。“ 娘
亲淡淡答道,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倒是霄儿,关于婉君,没有事情要告诉
娘吗?“ “ 孩儿能有什么......“ 我正要作无辜之态,却想起叶明夷的那番话,不
由顿住了。
以娘亲的耳力,我和叶明夷的谈话恐怕听得一字不漏,此际隐瞒毫无意义;
又能感受到娘亲眸光中的 一抹希冀,她无疑是希望我敞开胸怀、母子交心;更何
况我初涉男女之事,也确实不知道那般处理是否妥当。
思及诸般缘由,我便不再犹豫,将叶明夷的那番话尽数告诉娘亲,最后问道:
“ 娘亲,孩儿该怎么做?“ 娘亲静静地听完,仔细思量一番,才道:“ 既然霄儿
对婉君并无心动,婉君也并非倾心于你,按照方才所说即可。“ “ 嗯。“ 娘亲只
是肯定了我的想法,却让我感觉到心中有底,更是流淌着一股微微的暖意。
此时娘亲不再多言,望着湛蓝的天空正自出神,如那日在白英村废墟一般,
仿佛在回想什么旧事。
良久,娘亲轻声叹道:“ 太宁炿,你已忘了'''' 太宁'''' 二字的含义吗?“ 太宁
炿?
我方才从叶明夷口中得知,此乃是当今天子的名讳,那么“ 太宁“ 便是皇家
的姓氏,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娘亲一副感怀颇深的模样,莫非与当今皇帝有所
交集?
我疑虑丛生,再三纠结,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娘亲,太宁二字有何含义
啊?“ 娘亲轻叹回首,玉手轻拂着耳边被微风吹乱的青丝,微微一笑:“ 霄儿有
所不知,本朝太祖在发迹以前,并非以太宁为姓,而是姓李。朱雀王朝末年,他
目睹九州大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才改了姓氏为太宁,取'''' 天下太平,百姓安
宁'''' 之意。此事知之者甚少,连本朝野史也没有记载。“ 我好奇地问道:“ 那娘
亲是怎么知道的喔?“ “ 因为娘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呀。“ 娘亲罕见地“ 出尔反尔
“ ,我却并未在意此处,反而撇起了嘴。
仙子妙目一转,玉指轻轻摇了摇我的鼻子,似是好笑地哄道:“ 好了,霄儿
不要撅嘴了,娘日后自会告诉你的。“ “ 是。“ 我瓮声瓮气地点头,心中多少有
些不痛快:我已将心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娘亲,娘亲却不知还有多少事情隐瞒于我,
我偏偏还束手无策。
娘亲并未理会我这番情态,白袍飘飘,径自往书房去了。
目送娘亲远去,我才轻叹一声,一看天色欲沉,将至晚食时候,也不打算练
剑,便回房采练元炁了。
剩下的时间便如平常一般度过了,直至入夜,岳镇峦也没有将洛乘云送来苑
里,我求之不得,自然倒并未过多在意,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