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d学姊！」我叫住她。
「怎么啦？」
「其－－其实我还没吃早餐，妳可以带我去吗？」一听她说「下次」见，不知
为何地让我产生了危机意识，生怕这「下次」只是客套用词，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再
看到这美丽的学姊。眼看隔壁的学长都已经在跟学妹留联络方式了，我还只知道学
姊的绰号，忍不住色向胆边生，连忙叫住学姊。
「噗－－你刚才不是说吃过了？嘻－－还以为你看起来很老实。」
「我－－我刚才是太紧张了回－－回太快－－」
「哦－－」她拉长音，眼睛扫视着桌上的垃圾袋，彷佛想拆穿我早餐吃过什么
一样：「是这样啊－－那好吧，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我松了一口气，随手将垃圾袋子扔进抽屉，跟着学姊出门。
我们俩大咧咧地穿过校门，我咋舌地问：「咦？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了吗？我们
可以这样随便进出大门啊？」
「嗯－－原则上不行，但你知道，四年级以上的学长姊们通常都可以任意进出
校门，所以大门不会关。理论上我们穿制服应该不能随便乱跑－－但今天开学第一
天，教官不会管那么多，今天大家只是来收心的，所以不用担心啦！走，我带你去
吃附近最好吃的早餐店。」
我跟着学姊大踏步地走在路上，一边稀奇地东张西望，国中的时候也常常逃课
出学校玩耍，但就算不翻墙也得穿过侧门才行，走上大街更要遮遮掩掩地，避免人
家看见我学校跟学号。没想到五专生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感觉忽然变成
大人了一样。
「靠－－」正当我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享受着路人对学姊行注目礼的优越感
－－跟个正妹并肩走在一起真是很爽啊－－走着走着才发觉：靠！这间店不就是我
早上顺路买的那家吗？
「老板娘－－我要一份蛋饼！一杯 无糖红茶。」小d学姊熟练地对老板娘呼叫
。
「是小d啊！好，马上来，那帅哥你－－咦？」老板娘转头看到我，似乎认出
我来。
「这是我今天刚报到的学弟，他说他『还没吃早餐』」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小d学姊刻意加重了我的谎言。
「喔喔喔，是小学弟啊！那你想要吃什么？跟你学姊一样吗？」老板娘不愧是
老江湖，竟然一秒清楚状况，打算替我圆谎。
「呃－－呃－－好，那跟学姊一样好了。」我又再次连耳根都红了。
「啊？哦－－好－－」老板娘看我还真的要点，似乎有点错愕－－也是啦，我
早上已经吃了一个铁板面、一个三明治，现在再吃下去真的要吐了－－但说不得，
这时候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少一点－－」我近乎哀求地小声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对我眨眨眼，扬声对小d学姊喊：「小d啊，妳要外带吗？还是在这儿
吃？」
小d学姊看了看手表：「嗯－－不要太晚回去好了，我们外带吧！」
「好－－」
「阿学，你之前是念什么学校的啊？」小d学姊转身面向我，一手玩着她柔顺
的长发。
「哦－－我－－我之前在高雄念书，启德国中。」
「高雄！那么远啊？那怎么会跑来台北？」
「呃－－因为考上了这边，拿到奖学金可以免学费－－」
「哇！原来你是高材生啊！果然很像喔。」小d学姊拍拍我的肩膀，她比我矮
了一个头，得把手高高举起才能碰到我的肩，而这个动作稍微绷紧了她的制服衬衫
，果然显得峰峦起伏、令人神往。
「没－－没有啦－－运气好而已。」
「噗，启德是男校吗？为什么你这么这么紧张啊？」小d学姊说着说着，忽然
凑近我身边，仰头直盯着我的脸，差了一点点就要对我投怀送抱。
「不－－不是啦，是男女合班。」我慌了手脚，想退后又舍不得，保持这距离
又心跳得快弹出来了；幸亏学姊只是凑近了几秒钟，很快就退回原位－－忽然有点
可惜的感觉。
「哈哈－－那你怎么紧张得像没跟女生说过话的纯情小男生一样啊？我会吃人
吗？」
「我、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
「来，小d，你们的好了喔！」老板娘拎起袋子递给学姊：「这个是妳学弟的
－－」
「咦－－为什么－－？我们不是吃一样的东西吗？」
「那个－－因为－－欸－－」
「哈哈，谢谢老板娘。」小d学姊也不管我跟老板娘两个绞尽脑汁想掰出借口
来，径自递给老板娘刚好的钱，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挽着我的手就转头走回学校。
一路上，我窘到不敢再说话，小d学姊也没开口，只是大方地挽着我的手，好
像我们已经熟识很久一样。
「小d学姊－－早餐多少钱－－我给妳。」眼看着学校就在眼前，我忍不住打
破沉默。
「不是说了要请你吃吗？」学姊瞄了我一眼：「但你得给我全部吃光喔！」
「呃－－那当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学姊忽然放开了我的手，笑得前仰后合。
我一时看呆了眼，只能站在一边等她笑完。
「哈哈哈－－」学姊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抚着胸口轻拍说：「没想到逗你
这么好玩！你刚才跟老板娘演那出我差点就笑出来了！哈哈－－你喔－－我还以为
你很老实喔！」
「什－－什么？」
「还想装傻啊？」她白了我一眼：「在教室我就看到你的垃圾袋了好吗？上面
有早餐店的店章啊。」
「原来－－原来学姊是故意整我的啊－－」
「哼哼，对呀，学姊本来看你白白嫩嫩、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敢骗学
姊没吃早餐！而且我还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承认！你还是继续说谎。说！为什么敢
骗学姊？还是想激起学姊的同情心啊？」学姊的口气并不严厉，仍像在逗着我玩。
「不－－不是啦－－」
「不然是什么？」
「我－－我只是想认识一下环境－－」
「这样啊－－」学姊瞇着眼睛看我，然后把我的早餐塞到我怀里：「但我不喜
欢骗人的男生，你想认识环境随时可以来找我啊！但一直说谎的坏学弟我就不要了
。」说着转头就走。
「咦－－等、等等学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没想到这学姊翻
脸比翻书还快！我整个被整得晕头转向、措手不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