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乎。听见了沐妘荷的声音后缓缓站起了身,随手拉了拉袍带,一边看着沐妘
荷微笑,一边用手掌擦去了嘴角的酒渍。
「不知母后驾到,有失远迎。」太子起身,屏退了歌姬,迈着浪荡的步子走
到沐妘荷身前,上下贪婪的打量着。他此生唯爱两件事,一是权,二是色。远在
云阳的白锦之并不知道,他的朝堂上早已有一大半臣工乃是太子党羽。
如今的他已算是可得天下绝色,却唯独得不到眼前之人。
沐妘荷猛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领将其拖到身前,「白恒,你与我听好了,一
者,我不是你的母后,军营之中你应称我为大将军。二者,你脑中那些龌龊之念
我心知肚明,你应明白,若是惹怒了我,便没有我沐妘荷不敢干之事。三者,前
方即将有大战事,今日你便迁出主关,滚去晔州。届时你如何荒淫皆与我无关。」
有那么一刻,沐妘荷真的希望拓跋烈可以杀了他。
「将军身上可真是香......」
同样的话,从 不同人口中说出,真是天壤之别。从白恒口中说出,她只觉得
一阵阵的恶心。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些玩笑话?」沐妘荷冷声反问道,「恒儿不过是实言
罢了,若是将军不悦,恒儿以酒赔罪。」说完,他狼狈的弯下腰,端起桌上一杯
酒来,递到沐妘荷面前。
沐妘荷单手接过了酒,手掌猛然向上,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将酒灌了进去。
力量之大,差点连酒杯都一同塞进嘴里去了,紧接着抬腿便是一脚将其狠狠踹了
出去。
「沐妘荷!你竟敢打当朝太子!」白恒捂住疼痛小腹涨红了脸,腹中的酒食
顺着口鼻便喷了出来。
「将军......」周慕青在身后轻声喊了一句。她原本便知道沐妘荷甚是厌烦太
子,可还从未如此冲突过。
沐妘荷闻言,噌的一声拔出剑来,上前两步横在他的脖子上。
「我此次前来打得是大沄江山,你乃大沄未来之主,若你不能胜此重任,我
便是背上个千古骂名也不会让大沄天下毁于你手。白恒,你别忘了,云阳皇室众
多,白姓子嗣可不只你一个。更何况陛下正值壮年,等得起!」
「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恒儿知错了,恒儿知错了。」白恒想都没想便
跪地磕起了头。沐妘荷毕竟曾是皇后,这个头他自然是磕的毫无顾忌。他原本以
为自己经营多年,已可与沐妘荷掰掰手腕。可不曾想这女人上来便是抽剑抵脖,
根本没有与他周旋的意思。
「噌」的一声,长剑归鞘。
「不,你不是那么 容易知错的人,算了,后面几日还是委屈你在这主关中待
着吧,以免在它处又生事端。」白恒狼狈的站起身,往前进了两步但最后还是站
定了。
韩丞相的话确实有理,沐妘荷他来不得硬的,也来不得软的。而且眼下他还
需要借助她的力量,他需要军功,需要一场大胜来稳住他的位置。
「恒儿真心知错了,只是大敌当前,恒儿也想上阵杀敌为大沄尽绵薄之力。
烦求大将军带恒儿一同出征,便是个马前卒,恒儿也认了。」
「你杀了一匹狼?」沐妘荷并未回答他,只是冷眼看着他床榻上的一张上好
狼皮。这张裘皮绒毛茂密通体雪白,就那么搭在榻尾泛着渗人的光泽。
「都是前两年的事了,恒儿九牢 游猎,碰巧遇上了这只落单的畜牲,它虽后
脚伤了,却是凶猛无比,身中数箭仍不倒地。故而杀之取皮,也沾沾威武之气。
大将军若是喜欢,尽可拿去作件裘袍。」
白恒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沐妘荷颤动的嘴角和再次紧握剑柄的手掌。
白恒说的没错,这原本不过是只会伤人的畜牲,可现如今它却是亲儿的义弟,
那不就是自己的义子?她几乎在一瞬间就代入了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悲痛和愤怒
之中。
「将军,不可!」周慕青上前瞬时握住了沐妘荷紧绷的手臂,声线虽低却极
其紧张。她不知道将军到底怎么了,但有一点她很是熟悉,那便是沐妘荷双瞳中
的杀意。
沐妘荷被这低喝拉回来心智,缓缓松开了剑柄。
「去收了那张裘皮。」她低声吩咐着周慕青,随后再次上去,一步步逼进了
白恒。周慕青这时候哪敢去扯皮,只能跟在一旁,时刻注意沐妘荷腰间的长剑。
白恒也是一样的迷惑,但此时沐妘荷已经完全激不起他的一丝淫欲,他被这
女人可怕的气势惊的根本不敢与其对视,她进一步,他便不自觉的退上一步。直
到被床榻绊倒,坐在了榻上。
沐妘荷走到近前,抬脚用力的踩在床板之上。
「你想上阵?你可知前方之敌为何而来?」
白恒的嗓子被这居高临下的恐惧堵的严严实实,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茫
然的摇摇头。
「他要你的命!就因为你身后这张皮。」沐妘荷的呼吸越发急促,忍耐了许
久之后猛然转身,甲胄碰撞的哗啦声惊的白恒赶紧爬上了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沐妘荷咬着牙恶狠狠的甩下了这句,随后迈步便走。
周慕青松了口气,上前抄起裘皮跟着出了门。
沐妘荷走了几步,又看到了那几位正在屋外瑟瑟发抖的歌姬。
「给她们些银两,让她们滚回自己的地方,自甘堕落。」沐妘荷再次恶狠狠
的骂道,脚下的步子踩的也越发重。
周慕青一头的冷汗,她不明白大将军为何只因一张裘皮便失了原本应有的冷
静,变得如此怒不可遏。
「大将军,您刚刚不会真的想杀了太子吧?」
沐妘荷默不作声,只管往大营走。
「眼下太子的命可不单单只是一条,无月还有......」
「我知道。」沐妘荷长呼了口气,默默的打断了周慕青。
「我只是威吓,免得之后掣肘。」她略显无力的解释着,她恨白恒,若不是
他杀了自己的义子。她与拓跋烈之间也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却是 不同了。
为了那三族老小和无月的性命,她必须护住白恒,而拓跋烈又必须杀了白恒。
对此她丝毫不怀疑拓跋烈的决意。因为她明白,自己有多想杀了拓拔野,他便有
多想杀了白恒。
这一路她想了许多,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明白了拓跋烈的决断和残忍,因为这
是个死局,无棋可解。她也想过回都面君,告诉他,他的儿子没死,可那又能怎
么样。
谣言四起的现在,就算白锦之勉为其难的信了,可难道要让他舍了太子的性
命却博取另一个皇子的欢心?将大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