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庙会不早过了?」
「嗐,」父亲又把酸萝卜扔了回去:「那个啥文化节早整不下去了,都没啥
人,今年就没办!」我埋头吃饭,没说话。我犹豫着要不要「哦」一声,到底是
放弃了。「听剧团人说,赵xx答应了出山,前提条件嘛......」父亲仰起脸,把稀
饭喝得呼呼响,奶奶让他慢点慢点也无济于事。如你所见,啥条件,父亲没说。
直到一碗饭干完,他老才放下海碗,满意地抹了抹嘴,「老母猪又闷死了半窝崽,」
他衔上支烟:「这个月第二次了。」
「你得看着喔,不看好能行?」奶奶直敲碗。
我把那根酸萝卜掇了过来,「妈个屄」酸萝卜真是脆,但说不上为什么,有
点尿急,嚼起来浑身冒汗。
「肉价又便宜,」父亲摸了半天打火机,但并没有把烟点上,而是重又操起
筷子夹了一块腊肠:「还是得找个仙儿看看啊。」
「他看得不行,后庙那个谁......」这个话题奶奶很是来劲。
「生肉啥价现在?」在父亲和奶奶的争执中,我觉得总得说点什么:「四块
五?四块七?」
「四块二还不行?还四块五,」父亲笑笑,总算点上了烟,他伸个腰,站起
身来:「去哪儿坐车一会儿?」
待父亲上阳台的功夫,奶奶开始抱怨,说猪毕竟是猪,要是跟人一样,那也
不用咱们养了。我不知说点什么好,只能喝饭。不想奶奶捣了我一下,搞得她大
孙子差点喷出来。她声音很低:「从古镇回来啊,还要上林城,你妈啊,大忙人,
这不才从平阳回来?」
「啥时候?」我用了很大劲才把面疙瘩咽了下去。
「啥啥时候?」
「你不是说才从平阳回来?」
「没给你说?就上礼拜六啊,说是开啥会。」不知是不是错觉,奶奶的嘴巴
张得越来越大了,估计俩鸡蛋都不够她老一嘴吞。
父亲骑摩托车送我,我问咋不开车,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好一会儿才
在混着烟味的风中说:「万一有应酬啊,开个车也不方便,现在查得严。」我问
他不早戒烟了,咋又抽上了。父亲没说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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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姚麦组合己超越ok组合,成功跻身联盟史上最佳双人组的亚军,冠军
是谁他没好意思说,据我估计,只能是瑟瑟发抖的乔丹和皮蓬了。这牛吹得稍显
夸张,有点拿东湖当太平洋的意思。不过姚麦确实稳定,前一阵的表现也的确抢
眼,场均合砍55,外带大两双的篮板和助攻,帮助球队提前五场锁定季后赛席位。
而季后赛首轮对阵小牛,火箭竟连下两个客场,这势头略猛,搞得呆逼们都有些
口干舌燥。
四月末的一个阴沉午后,在东操场打球时,李俊奇神不知鬼不觉地蹦了出来。
在场边观摩一阵,吆喝了几嗓子后,他给我撂了瓶水。我让他上场打会儿,这老
乡撇撇嘴,摸了摸光头,又蹦回了绿茵场。老实说,新发型不错,戴上 眼罩的话,
活脱脱一个忍者神龟。
回去的路上,在田径场入口,又撞上了这货。他人模狗样地颠着球,问我五
一有啥打算。我确实没啥打算,就摇了摇头。他问我去过422 没。我说没。他就
邀请我上422 耍耍。我问422 有啥好耍的。他捡球回来,擦擦脑门上的汗,半晌
才说:「想想还真没啥好耍的。」这过山车开得,让人没法接。所以他就自己接
了过去,说最近忙着写生,哪都去,啥都干,累得要死。
「难怪没见你打球。」我只能这么说。
「打球还是打架?」他歪着嘴,一副便秘的样子。
「靠。」
上次干架很不尽兴,没倒腾两下就被李俊奇拉开,但梁子算是结下了。在球
场上再碰着自然也没句话,这倒是务实之举——因为要真搭上了话,肯定免不了
一场鸡飞狗跳。奇怪的是,那之后便再没见过十五号。
「那帮逼啊,就那操行。」他总算把歪着的嘴咧开了,脸颊的痘痘显得立体
了许多。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以为下雨了,但实际上并没有。
「陈晨爽啊,连课都不用上,据说出国定居,不回来了,比比老汉我......」
李俊奇突然叹口气,像头悲怆的驴。
「是不是?」
「那可不,哎——」他抱球立定,得有个两三秒才戏剧性地扬了扬眉毛:
「人绿卡早到手了,这会儿就在18号院的吧,好像他爷爷八十大寿。」
「老重德」仨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卡住。18号院我知道,省军区医院
旁边,平阳市委老干部家属大院。我实在不喜欢这个话题。呆逼们越走越远,已
经绕过卵石路,拐进了小花园。我觉得是时候跟老乡拜拜了。不想李俊奇自己说
了出来,他拍了两下足球,仰脸靠近我,耳语般:「老重德,人老心不老。」说
完他一个后撤步,梗着脖子作了一个笑的表情,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也只好笑了笑。╒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
「都这把岁数了,身边儿......」他把皮球拍得啪啪响,好一阵才抬头扬了扬
眉毛:「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没缺过......」我不记得这老乡有什么神经系统上的毛
病,但为什么剃了头发就要扬眉毛喔?老实说,很淫荡。更多小说 ltxsba.top于是随着他的只言片语,
我眼前便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若干淫荡而恶心的 画面,比如众所周知的老干部和小
护士抢夜壶。几乎一瞬间,我发现自己被尿骚味包围了。临分手,李俊奇说他正
在搞 一个人像工程,要画多少多少幅随机的人物肖像,过两天有空了一定要给我
来一幅。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可能是有些走神吧。天阴得像一块巨大的囊肿,我觉
得下一秒就会脓水淋头,把我们所有人烧得体无完肤。上周四早上,在返回平阳
的大巴上,我给牛秀琴打了个电话,响了有四五声就被挂断。快到学校时,她回
了过来,我以为她会说些黏糊肉腻的客套话,再不济以长辈的口吻开个玩笑,然
而没有,她直截了当地问:「咋了?」其时我刚从昏昏沉沉中惊醒,半晌都没说
清「咋了」,直到公交车报站,我才问她有没有到平阳开会。牛秀琴有些摸不着
头脑。我只好进一步提醒她:「开会,上周六有没有到平阳开会?」犹豫了下,
我添了个「你」。
牛秀琴笑了起末,一种吞咽空气的声音,像鬼片里的呼救声,搞得身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