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似的包围着我和她。睁开双眼看那
黑暗,原来黑暗也是有颜色的,漂浮着瞬生瞬灭的光线和光球,,一层一层地落
在我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许久,房间裡的黑色开始像黑暗的角落慢慢消隐,周围物什的轮
廓渐渐分明起来。敏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嘴裡时不时时传来含含煳煳地
梦呓,被窝裡有一种澹澹的少女的体香散发出来,弥漫在我的四面八方,弥漫了
整个阁楼。
一阵睡意袭来,我终于进入了梦乡,我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整个梦只有
一个故事,却没有她,在梦裡我到过一些地方,似曾相识,让我莫名地惊惧,我
常常做这样的梦。
......
第七章 猴子和蝴蝶
我醒来天已大亮,她已经走了,我想着我这个梦,心裡黯然不欢。时间已经
不早了,我匆忙地洗漱完毕,飞快地背上书包就去上学了。
这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空气中浮动的不安让我捕捉到了......下了早自习,我
似乎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地看着我,窃窃地在讨论着什么。只有几个跑
过来打招呼,他们都是和我从一个村子裡出来的,小的时候是玩伴,他们也没有
说实话,隻言片语,说得含含煳煳,不甚明瞭。
第一堂课成了批斗大会,班主任一上讲台就叫我站起来,我就站了起来,他
厉声问我:「昨天去哪裡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我从来跟老师就尿不到一个壶裡,并不
是我天生仇视老师,我没有这种恶劣的性格,我只是跟他们没什么说的,见面也
只是礼貌性的问候,不像有的人跟在老师身边屁颠屁颠地讨好他们。班主任尖嘴
猴腮的样子真像一隻猴子,这不是我一人这样觉得,还有人说他以前就是偷鸡摸
狗的干活,穿件衣服髒兮兮的,蓬乱的头髮挂满蝨子的蛋,像冬天下了的雪粒,
在他头上没有化去,我记不得是谁说的了,虽然我觉得现实生活裡不会这么夸张,
但是确确实实让我一直很讨厌他,而他现在就站在那裡,气鼓鼓地腮膀都红了,
细小的眼睛裡射出吓人的光来。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告诉他:「我回家了。」
下面一片譁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都这么大反应,有几个人声音特别大,我
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哥哥尤其兴奋,就是初二的那个女孩,他哥哥叫张章,在我们
那裡没有翘舌音,我们常常看见小孩把衣服髒了都会跑到 妈妈跟前叫「髒髒」,
就是那个音,今天我看他特别激动特别不顺眼。班主任再次发话了,音调并没有
降下来:「你好意思说你回家了,你把 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下面鸦雀无声,我知道有的人被这嗓门震怕了,有的人在等着看好戏......我
一脸茫然等着他继续发飙,他叫起来:「同学们,我看他是记不得了,给他说说,
我昨天说了什么?」
一片整齐的声音像约好的一样,又像是庄严的宣誓:「修路!」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昨天在课堂上,一整天我
都在想着我的女人,想着和我的女人干那事,什么也记不得。这整齐的应和声鼓
舞了班主任,他脖子伸得老长,青筋凸起,像极了一直准备战斗的公鸡,他吼着:
「听见了吧!全班人都知道下午要修路,就你 一个人不知道?!」
唾沫 星子飞溅出来,射在前拍同学的脸上,好几个被射到的同学伸手把它抹
去,我想起我把精液射到我女人的肚皮上,如此相似,嘴角禁不住浮起一丝微笑,
他可能误会了这该死的来得不是时候的微笑,愤怒骤然升级,,他的整个脸都变
形了:「满不在乎?满不在乎是不是?!」
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停了停,想了想继续吼叫:「你不要以为你是第一名,
就可以搞特殊,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搬水泥砂浆,背石头,你就那么娇嫩,你就
是大爷?」
我同桌的瘦小的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地提醒我:「认错,快认错!」
我的身子被她扯得歪了一下,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裡满是恐惧,满是
哀悯,满是哀求。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无明烈火,让我怒从胆边生,我不再是唯
唯诺诺任人屠宰的笨猪,我义正词严的回答了他:「我不是来修路的!我是来读
书的!我不是被强迫的义工!」
我的声音没他的大,但是清晰得足以让在教室裡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大约
有那么一两秒,教室裡静得可怕,班主任的脸刷地红了,继而暴跳如雷:「这是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这活脱脱就是个强盗!就是个山大王!他停顿了一下,稳住了情绪,嘶哑着
嗓子叫起来:「今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们投票!同意这个害群之马呆在这
班裡的,举手!」
我根本就不想预料这结果,我看到有的人才举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不过还是
有个人的手举了起来,跟着像雨后的春笋那样举了起来,班主任气呼呼地点数:
「一、二、三、......、三十。」
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数,全班六十个人,剩下的就不用数了,这是个一年
级的数学题,除开我等于二十九,还有请假没来的、迟到旷课的和弃权的。他也
大声宣佈了他的演算法,只是没告诉同学们是假设全到全齐的情况下,他气红了
眼:「剩下二十九,还有我没投喔!刚好一半,算你运气好!」
他还是气呼呼的,不过就像只断了翅膀猫头鹰,在讲桌上踱来踱去,一挥手
做出了决定:「大家自习!我去向校长反应情况,回来告诉你们结果。」
说完就走了,教室裡炸开了锅,「髒髒」把他讨厌的臭猪头头伸过来,阴险
地大声说:「我看到你了,你玩女人去了!你昨天下午和新学校的校花走在大街
上。」
我直直地盯着他,他还在怪声怪气地说:「干了没有啊?滋味如何?」
我一把把他的头髮抓住,扯过来按在桌子上,抡起拳头想砸死他,几个一起
从村裡出来的老乡抱着我不让我打他,我用力太重了,他的嘴角流出血来,他一
边揩着血沫子一边说:「我有你好看的,你等着!」
一个老乡在耳边说:「别惹他,他爹是 教育辅导站的 站长,校长都听他爹的。」
我怒气未消,气不打一处来:「我日她妈,他就是我小舅子,他爹来我一样
打死他!」我从来没打过人,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动粗。
班主任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去见了校长喔,还是只是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