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叫起来,按住了我,不让我起来开灯。
「爲什么不行?」我问。
「不行就是不行。」她说。
「哦,那好吧,那现在怎么办?」我说。
「什么怎么办?」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不擦干淨?」我说。
「哦......」她在床头摸索了一阵子,扔了一块毛巾给我。
两人收拾妥当,我仰面躺着,看了看门头上射进来的光线,也不知道现在是
什么时候,估计天也快亮了吧。她拽过毯子,盖在我身上,鑽进来贴着我躺着,
低低地说:「抱我!」我伸出胳膊把她揽过来,让她的头枕在我的胸上,她侧着
身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一隻腿搭在我大腿上,我能感觉得到她大腿之间茸茸的毛
从贴着我的髋骨。如果从上面往下俯瞰,我俩摆出姿势,就像一个大大的「材」
字,右边的这一撇被粗心的写手拉得过长,越到左边来了。
房子裏仍旧漆黑一片,愈来愈沉寂的 静默中,馨儿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甚
至能听得到我的心髒跳动的「蓬蓬」声,我的唇和舌尖上彷佛还 缠绕着她的舌尖
和唇,这屋子裏似乎还萦绕着馨儿的喘息声。我们用这样的姿势也不知躺了多久,
不知不觉躺倒梦境裏去了,我梦见我又回到了家乡,在那片长满苜蓿的田野上,
夕阳如血染红她的飘飞的裙裾......
......
第三十八章 无心之失
我在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我在屋子的黑暗中张开眼来,外面的车流声早就
重新活跃起来了,馨儿已经不在我的胸膛上,我伸手探了一下身边,空空荡荡地
什么也没有,我赶紧翻下床来打开们,外面的光亮刺得我的双眼睁不开来,我使
劲地睁着双眼,却是纤纤站在门口,头发乱蓬蓬地,睡眼惺忪地,好像刚从床上
爬起来。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纤纤打着呵欠说。
「要!」我脱口而出,慌慌张张地回到屋子裏打开灯在毛毯裏找到内裤穿上。
「你不看看几点了?电话都响了好几次了,又不带在身边!」纤纤站在跟在
我的身后说,我急急忙忙地跑到洗手间去穿上短裤和t恤,抓过被子随便漱了一
下口。我走到客厅裏,纤纤正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我从电视机上拿下手机装在兜
裏,抬头看了牆上的挂锺一眼,我的亲娘!都快十点锺了!这是我上班以来第一
次迟到。
「冰箱裏有菜,有面条,爱吃什么自己?」我一边锁门一边朝纤纤说,说
完踢踢踏踏就下楼去了,今天的天气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重庆的 夏天要盼望它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雨,那简直相当于奢望。我一边走一边翻手机,上面有十四个
未接来电,有七个是馨儿打的,六个是纤纤打的,还有一个是舒姐打来的,这让
我心裏很是忐忑不安。
我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公司,舒姐从前台的电脑后面露出半边脸来说:「来了!」
「恩......」我慌张地答应着,试图调整一下呼吸。
「昨天早上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舒姐从前台走出笑着说,露出狗牙一般
洁白的牙齿。
「没......没有......,我们没有......」我支支吾吾地地说,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跑到储物柜裏去翻我的小说。
「得了吧,还嘴硬,干了还不承认,男人啊......」舒姐说着歎息了一下,这
让我觉得她有点讨厌,彷佛她这辈子注定跟男人杠上了,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是薄
情寡义的人。我不能挑起这个话头,舒姐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她非得跟我辩论
出个水落石出不可,我躺倒接待厅的沙发上装模作样的把小说打开,装作很轻松
地看起来。舒姐见我不搭话了,走到工作区去这裏,那裏,一会儿
剪刀,一会儿订书机......这些毫无意义的惯常动作我早就习惯了,她这样无
非就是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相比于她长时间地坐在前台上网来说,走动可能算
最好最现实的运动了。
我才躺下不到两分锺,电话就响了,放下小说摸出电话坐起来。
「喂,死猪,你上班没有?」电话那头是馨儿的甜美的声音。
「你还说,你都不叫醒我,这下可好,迟到了一个小时!」我埋怨说,我正
想着给她打个电话喔,她却找上门来了。
「我起床的时候才七点锺,看你睡得正香喔,不忍心吵醒你嘛!」馨儿解释
说。
「哦哦,那下次记得叫我。」我说。
「我都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自己看,一直没有人接。」她委屈地说。
「哦哦,电话放在客厅了,你也知道,裏面听不见的。」我觉得有点惭愧,
以后得随时抱着电话睡了。
「噢,对了,那个纤纤走了吗?」她彷佛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似的。
「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她才起床。」我说。
「啊,那她是要住在我们那裏?」馨儿听起来有点生气。
「不会吧......」我说,我倒想她住在我们屋子裏喔,「人家自己有自己的住
处,才不稀罕喔。」
「那就好,我忙去了,有客人进来了,还没开张喔,拜拜!」她说完就挂了
电话。
「拜拜!」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挂机的嘟嘟声,挂电话这么快,真是的。
舒姐笑咛咛地走过来,打趣的说:「哟哟,馀淼吧?都到你屋裏去干了,这
个骚蹄子!」
「哪有,她昨晚不是和你在睡一起的吗?」我笑着说,我这是「猪八戒过河,
倒打一钉耙」。
舒姐的脸刷地绯红起来,说:「人家都有姘头了,还稀奇我这个——普通朋
友」,她故意把「普通朋友」这四个字重重地说,却不知是欲盖弥彰。
「昨天早上怎么样?」她紧接着说,似乎也意识到她不该强调这个「普通朋
友」。
「什么怎么样?」我问。
「你还装,馀淼是我什么人,什么都和我说了,你还不招?」舒姐笑嘻嘻地
说。
我的脸上一阵阵发烫,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和别人说喔,我抬头看了看舒姐说:
「啊哈,这个嘛,她都和你说了,你知道啊。」
「我是问你嘛,又不是问她,她就是一骚娘们,说被我们 小宇给干得爽得不
得了。」她歪着脸仍旧是笑嘻嘻地,她这是在将我的军。
「我的感觉嘛......呵呵......跟你的感觉一样, 水多!」我说,舒姐突然把脸
上的笑僵住了,尴尬地走到前台去闷闷不乐地上网。我才发现自己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