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与其姐杨芸私通之后生下孩子,两人矛盾愈发大了,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待见,只凭借关系,把原主送到沧海派,就不管不顾。而龙傲身为皇帝之尊,竟连一个女人多降不住,心中更是愤懑,觉得丢了脸面,但他奈何不了杨媚琳,转而对她的儿子也不喜起来。如此这般,原主来到沧海派后,就无人问津起来,只得当一名普通弟子。
他叹息一声,讨道:眼下如若再苦苦修炼,不说功力难进,就连生计也难以为继。”他沉咛片刻,心中有了打算。这一脚终要临门迈出,却难免患得患失。
他下意识握住一块通体晶莹润泽的 白玉轻轻摩挲了起来,顿时,一股如凝脂滑肤般的细腻触感自手指上传来,略显烦躁的心绪不由渐渐安宁下来。在蓝星,他跳入深壑之时,忽然天雷滚动,一道白光从幽谷射出,融入到灵魂里,而这道白光就是此时手中的 白玉。他不由洒然一笑,既然已经不是原先的龙飞了,那么就应该 从心所欲,还我本来,往昔种种顾虑皆可抛开。想到这里,他心头顿觉一阵舒畅。
通过原主留下的 记忆,他知道要想步入玄门,必先筑元灵,开仙脉,蜕凡躯,种玄根。这其实是在说 修道者在 修道一途中所需要面对的第一道门槛--开脉。只有打通仙脉,洗去一身尘垢,才能够修炼传说中仙法仙诀,从此步入玄门大道,而寻常的功法纵然再练上三五十载也进不了仙家门庭。说到底,不开脉则不成仙。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索性断了仙途之念。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开脉并不是一蹴而就,首先便要凝气筑元,然而只是这一步就让龙飞却觉得颇为无奈。原主反复来去练了三年之久的“九数太始真经”,每当去观中真人那里求取其他功法时,真人只是告诉他机缘未至,功行未深,让他再加倍用心修炼。
原主上山前也不过只是一个朴实单纯的少年,没有任何人情世故的历练,更没有旁人指点,还以为当真如此,无论暑夏寒冬,都是 苦心修持,每日有三个时辰用在了这门法诀上。
龙飞只能报以苦笑,这位也太过老实了,居然真信这套说辞?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就绝不能错过长生大道,更要寻到杨媚琳,与她逍遥天下。他虽有大决心,大毅力,可眼下还有更为迫切的事需要考虑,三年 修道,带上山的钱财已经堪堪用尽,已经别无余财,现在每日只能以野菜裹腹。谋生尚且艰难,又何谈去修炼?修练并不是遁入深山,不食 人间烟火,反而是一件极为消耗钱粮的事情,不是富贵之家,别想支撑下来。这几天来,他苦苦思索如何解开面前的困局,倒是给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他看来,以前的龙飞只闭门修炼,不懂得挖掘自身财富。因为前身本是皇朝继承人出身,本就博览群书,知识渊博。在龙飞看来,大多功法理解起来犹如天书一般,要想读懂,不单要靠禀赋悟性,还需要时间精力去推演,理出大致头绪,细细体悟后方有所得。
这样的解读半是靠推衍之术,半是靠猜测,读起来往往靡费时日,当然没有效率可言,看个三年五载不解其意的也不在少数,让多数修练者头疼不已。若是不愿意耗费苦磨,大可以去观中真人那里求教,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足够的“机缘”了。或许沾了两世为人的光,龙飞觉得现在更是神思敏捷,加上学过“九数太始真经”,推演起来不但很少出错,连速度也能比往常快了数倍,他大可以靠助人解读功法来换取钱财。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他握住手中的 白玉,不禁面露微笑,有了它,那就更有把握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辰时,外间天光大放,山雾消散,他长身而起,将早已准备好的竹篓背起,手拿一杆竹幡,缓步走了出去。
他的居处是道缘观自山崖上开辟出来的洞壁岩府,方便上山求道人打坐栖身所用,洞府外则修了一条用于通行的木板栈道,外侧不设护栏,三步之内就是万丈悬崖,令人望之生畏。
不过他独自在这里居住了三年,对眼前景象早已视若坦途,自然是步履轻松,径直出了栈道,一路沿着山道走去。
昆吾山一共有十八峰三十六水涧,在第十峰悦穹峰山顶处,这里有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被称作“千人岩”,每当旭日东升,霞彩云飞之时,道缘观中数百名弟子便早早起身在这里吐故纳新,服食天地精气。
从龙飞居住的望星峰到千丈岩,大约是半个时辰脚程,等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众弟子早课早已散去,只有一些弟子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交谈 修道心得。他也不多加理会,自顾自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凉亭,在石凳上坐下,然后将竹幡挑起,摆开笔墨纸砚,坐在那里闭目不语。
没多久, 一个人踩着亭前石阶走了,他看了看竹幡,又看了看龙飞,瞪眼道:“讲解功法?兄弟,看你也修为不高,也敢说这等大话?”
来人大约二十多岁,膀阔腰圆,身材粗壮,一身青色道袍,袖子挽到了小臂,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他双眸有神,面色上隐隐有玉色,一看就筑元有成,有这种修为的人,来头应该不小。
龙飞看上去二十未满,连筑元都没有成功,可以说谈不上修为,能让人信服?
龙飞笑了笑,神情甚是温和有礼,站起来拱手,“道兄可愿一试?”
见龙飞神情自若,像是真是有几分门道的,这人不禁有了些好奇心,同样拱手道在下张德,不这位师弟如何称呼?”
龙飞回礼,道“在下龙飞!”
张德放声一笑,在龙飞面前坐下,“师弟解读功法有讲究?”
“米谷,银两皆可换。”龙飞指了指长幡下角不起眼的一行小字,他首先要解决的是生计问题,这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好,区区米粮钱财,我还是出得起的,来,我这有本道书。”张德也是个爽快的人,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道书重重拍在石桌上,神情颇为戏谑,“请君一观。”
龙飞从容拿过道书,随手翻了几页之后,微微一笑,取笔饱蘸墨水,也不思考,就在白纸上落笔疾书。连翻十数页,并没有感觉到其中有碍难。也是,如果是高明功法,想必对方也不会舍得拿出来随意给他观看,只是再翻了几页之后,他眉头一皱,笔下不由微微一顿。
张德瞥见龙飞神情,不由暗自一笑。这本道书前面那些内容倒也不算,不过有几处关碍颇令人费解,当初他还是请教了一位入门师兄这才得以读通,就算这样,其中还有一些晦涩的细节至今仍有疑问,他不信对方区区一个普通弟子能够解读出来。
虽然遇到了一个难关,不过龙飞并不慌张,而是左手悄悄握住袖中 白玉,心神往里沉浸进去,只一会儿,他便又继续落笔。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龙飞笔锋重重一顿一提,终于收笔,随后他将白纸拿起吹干,交予张德。
张德似笑非笑地接过,看了一眼,随口称赞道:“好字,好字。”不过再看了几眼,却是吃了一惊,接下来他越看惊讶之色越浓,最后居然霍然站了起来,看着龙飞怔怔不语。
这篇解读出来的道书语句用词甚为简洁精辟,看得出这个龙飞不但是知识渊博,而且在推衍一途上颇有造诣,不仅如此,还将他原先的那一些疑惑也尽数写了个明明白白,这可是在不到一个时辰内解读出来的啊。
张德望向龙飞的目光顿时 不同了,他换上了一脸叹服的神色,衷心道:“师弟好手段,为兄拜服。”之前质疑龙飞那是因为他并不觉得对方有这个本事,现在看出龙飞是有真材实料的,态度语气立时恭敬了许多。
龙飞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