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点自己的时间,一点点就好......”白兰看不出喜忧地蹲下,盯着蚂蚁洞出神。
“对不起。”
周昆看着白兰清瘦的倩影,突然开口到。
“哦?”白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周昆本想把自己和燕子的关系跟白兰说清楚,可看着白兰背对自己轻轻擦着眼睛的样子,周昆还是心软了。
“我那天太......敏感了。”周昆下意识地用出个从报纸上看到过的新词,连自己都有些不适应地微微竖起汗毛。
“哦......”白兰声音哽咽,良久,竟笑了出来:“我,我才不会因为那件事在乎很久喔......我没有,我没有......”
周昆心里的忌惮和恐惧就像触了水的棉花糖,一下子散得连形都没了,因为 一个人的身份和自己的偏见带有敌意,周昆感觉自己就像个小气鬼,说到底,白大小姐,也只是个比燕子还爱哭的清白闺女罢了。
白兰把脸埋进膝盖里,默默地蹲在院墙下的蚂蚁洞边,院墙里繁茂的梧桐树向着日头高高地伸着,把明媚的天光切成一道道细丝,淅沥沥地撒在院墙之间的小巷里,看着那颗参天的梧桐,周昆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颗大槐树下,那个自己再也回不去的家......那颗树下,也曾有个少年默默哭泣吧。
白兰一定也和那个少年一样,承受了太多太多了吧。
周昆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缩成风滚草似的少女,周昆突然想通了,心地上空终于一点点的放晴,那片盘踞在自己心底十五年的阴云呀......
“白兰,我给你梳梳头吧,你的头发都乱了。”
白兰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周昆的笑脸暖融融的,这是白兰从没见过的笑容,那是发自心底的,最纯洁的笑容。
“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我错怪你了。”周昆似乎不习惯于笑,不一会儿便害羞地别过头去。
“昆子哥......”白兰秀气的眼睛堆满了水晶似的眼泪,少女似乎也慾了很多很多委屈,只是一个微笑,少女便不顾一切地跑向周昆,一头扎进周昆的怀里嚎啕大哭。
“昆子哥......呜呜呜......”白兰哭得像个刚断奶的孩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见她的哭声,却还是紧紧把头扎进周昆的怀里,拼命压抑着哭声。
“好了,小姐,别哭了,待会儿把妆哭花了。”周昆下意识地抱住白兰,心里一阵凉一阵暖,那一哭仿佛让周昆找到了知己,就连燕子也不曾给过周昆这样的平静和释怀。
白兰又哭了好一阵,直哭得连嗓子都有点哑了,这才渐息悲声,双臂却仍紧紧搂着周昆。
“我给你梳梳头吧。”周昆不再抗拒白兰,轻轻给白兰蹭去泪水,捏了捏白兰哭红了的小鼻头,白兰娇羞地噗嗤一乐,轻轻捶了捶周昆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