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四侧忽然鸦雀无声,围 观众人好像一下子都变成了哑巴,气氛极为诡异。
胡自谦更是大吃一惊,适才那飞石向自己袭来,劲道威猛无匹,显是内家绝
顶高手所为。若非自己躲闪及时,怕是当场就要身受重伤。可就算如此,飞石贴
脸擦过,还是将他面皮划破一道细细的口子, 鲜血丝丝渗出。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正看到面前不远处并肩站了一男一女,冷冷地瞧着自
己。
那男子四十岁上下的 年纪,浓眉大眼,胸宽腰挺,唇边留着浓密胡须,气魄
非凡,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极为深厚;那女子却是皮肤白皙光洁,面容娇
美英气,一双桃花眼中精光闪烁,满是怒火,粉靥微红,俏脸寒霜,气恼神情之
下更显诱人。
曲若松见二人到来,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心中委屈之情登时如潮宣泄,
忙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冲那女子叫道:「妈!」
胡自谦一震:怪不得这暗器劲道如此厉害,原来是雌雄双狮曲进、关妙荷夫
妇到了!
四周寂寂无声,方才口出污言秽语的几个流氓地痞惴惴惊惶,纷纷低头垂首,
不敢与雌雄双狮夫妇对视,一步一步悄悄向后挪动,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曲进瞥了一眼地上的儿子,心下恚怒,眯着眼看向胡自谦,冷声道:「这位
朋友莫不是号称『铁掌开山』的胡铁掌么?嘿,欺负一个少年后辈,当真是好本
事。」
雄狮曲进仅从身法中便判断出了自己身份,更令胡自谦惊讶不已。
胡自谦咧嘴呵呵干笑几声,拱手道:「原来是曲总镖头和关女侠,久仰,久
仰。嘿嘿,令郎倚仗二位神威,不讲江湖规矩,施重手打残了我的兄弟,在下今
日前来讨个说法,这不为过吧?」
曲若松正将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白二扶起,听闻此言,怒火瞬间上涌,喝道:
「呸,你们铁网帮的臭贼前来劫镖,被打死也是活该,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曲进眉头一皱,心中已明大概。
自古以来镖局走镖都是三分靠本事,七分凭关系,跑镖走的是生意,而非江
湖比武,争强好胜。若是处处逞强,与人结怨,那就算功夫了得,能每战必胜,
可自家镖师也难免有所损伤,光这治疗抚恤的钱便可以将镖局给压垮。
所以能否与各路山寨帮会协调处理好关系,便是衡量一个镖局真正实力的重
要体现。当然了,手上的功夫也不能落下,如若碰到不开眼的蟊贼硬来劫镖,自
然也会出手将其击退,只不过一般来说不会狠下重手,以免结怨。
曲若松年少气盛,临行前曲进虽多有嘱咐,但他却毫不在乎,只顾着逞一时
快意,将铁网帮的孙瞎子给打成了终生残废。虽说是铁网帮劫镖在先,曲若松将
他们打退合情合理,可这手段却显然是太过于狠辣了。
曲进冷哼一声,还未及张口,一旁的妻子关妙荷便柳眉一蹙,娇声叱道:
「自己没本事还要来劫镖,做黑道无本生意的,难道输不起么?哼,胡铁掌敢找
来泰安,是不是不把我们双狮镖局放在眼里?」
瞧见儿子灰头土脸,一脸委屈愤恨的模样,眼角犹有泪痕。芳心登时收紧,
大为怜惜恼怒,怒声喝道:「来来来,让我来会会你这威震燕赵的铁掌开山!」
也不待胡自谦开口,玉足轻点,蓦然飞身急掠,轰雷疾电般击至!
胡自谦只觉一阵香风袭过,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身上便重重挨了
一拳,登时钻心刺痛,忙打起精神沉着应对。
雌狮关妙荷乃是齐鲁神医关夫子的独生女,家传医术神乎其技,武功也臻于
一流,以「一剪梅花手」与「柳叶刀法」名震江湖,功夫和丈夫雄狮曲进相比也
不遑多让。
她身段婀娜多姿,样貌娇艳绝美,可性子却是极为刚烈要强,一点儿也不输
男儿。当年她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便曾大闹微山湖水寨,将 十三位头领击杀二人,
击伤七人,还因此领了官府的悬赏花红,由此名声大噪。
自嫁给曲进之后夫妻二人携手行走江湖,惩奸除恶,打下了赫赫威名;后来
经营镖局,也是尽心尽力,辅佐丈夫将镖局管理的井井有条,生意红红 火火,分
号开遍江北。武林中的人凡是提起关妙荷来,都要竖个大拇指,对其功夫与侠名
由衷钦佩赞扬。
胡自谦之前只听过雌雄双狮的大名,却从未见过面、交过手。心中一直暗自
不服:那曲进也就罢了,可关妙荷一个女子能强到哪里去?必是因其美貌,那些
浮华登徒子恭维夸大而已。
但此刻一经交手,便知这美妇武功竟远在传言之上,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
惊慌之下手忙脚乱,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关妙荷恼恨这恶贼口中不干不净,加之此前与铁网帮也有些旧怨,是以出手
毫不留情。口中娇叱一声,粉拳挥舞,一招「素手裂红裳」朝着胡自谦面门狠狠
打去。
劲风阵阵,真气席卷狂舞。胡自谦心惊胆战,不敢硬接,忙侧身躲过,铁掌
斜斜击其肋下,逼其自救。
不料关妙荷这一拳却是虚招,莲步轻移,腰间罗裙掀动旋转,好似朵朵莲花
爆绽,绚丽晃眼。胡自谦眼花缭乱中,蓦地只觉黑影一晃,香风扑面,一只着了
绣鞋的娇美玉足突然从裙中穿梭飞至,正中其面门!
这正是「裙里腿」的绝招。胡自谦眼前瞬间一黑,金星乱冒,口鼻中 鲜血飙
射,哇哇乱叫。
眼见关妙荷大占上风,将那恶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曲若松自然心中快意非
凡,极是解气。偷眼一瞥,见一旁的父亲负手站在原地不动,便低着头上前,嗫
嚅道:「爹爹,我......我......」
曲进微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帮他拂掉身上的尘土,轻轻拍了拍肩
膀,温言道:「怎么样,没事吧?」
自去京城走镖,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和父母在一起了。虽说不受拘束的感觉
颇为 自由兴奋,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人,又是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
以 往事事都由父母操持,不需自己操心。客居异乡独居旅舍时,偶尔午夜梦回,
举目四望不见亲人,多少还是有些胆怯思乡。
此时见到父亲 温暖和煦的笑容,听到父亲关切的问候,曲若松只觉一股暖流
涌上心头,低声道:「没事,就是......就是孩儿本事不济,险些坏了咱们双狮镖
局的威名......」
接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跟曲进讲述了一遍。
曲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