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间
在西边是西晒,现在就借机搬来东边。
「家具是不多。」江凇月拿着水也不喝,站在门口就能将房间一览无余,一
床一桌一椅,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两张小几子,没了。
男生房间的通病在于——乱七八糟——吕单舟胜于房子空间大,东西少,才
显得没那么凌乱,但东搭一件衣服西挂一条裤子的,还是失分不少。也不知道衣
服的干净程度......反正房间里就有这么一股男人的荷尔蒙味。
江凇月皱皱鼻子,悠然地负手漫步,房间里头还有一扇门,连着后面的小阳
台,推门出去,就道:「哦,这里能看到我那边。」
吕单舟心道,这才是我搬这里的真正原因喔,那可不能告诉您,面上作恍然
大悟状:「还真是——这段时间比较忙,都没认真呆过阳台。这下可好,以后江
常务您要找我了,在小院子喊一声就成。」
其实江凇月早就知道自家小院能看到这里,所以白天打几次吕单舟电话不接
之后,她愈加忐忑,晚上就在小院静静的候着,这个房子灯一亮,她就逮着时候
过来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巧。
当然事情可不能明说,两人就这么的各怀鬼胎,吕单舟依旧在揣摩江凇月的
真正来意,江凇月在斟酌着怎么开口,直到现在,两人的目光都还没真正交集过,
都在闪烁中躲闪。
江凇月就道:「看你这小年轻挺时尚的,怎么思想那么老旧,我们的手机用
来干嘛,还得我来喊你。」
吕单舟刚和容素分开还没多久,与那大姐姐相处时的痞子气都还没完全消除,
此时不觉流露出来,笑道:「要不就是我想您了,我在阳台喊一声也成。」
江凇月停下身子,盯着他数秒,这是两人目光的第一次交集。吕单舟哑然道:
「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江常务,咱就这陋室蜗居了,参观完毕。」女领导的脸
还是板着的,大概她不晓得怎样放松下来吧?他不太敢跟在后头。
「没完,卫生间喔?哦这里......没有厨房的啊?晾衣服喔?」江凇月就不再
让吕单舟做「导游」了,自顾自的东张西望。
吕单舟发了好一会楞,从没有人将他的房间研究的这么细的,除了 他母亲,
这女人现在就象极了母亲第一次来宿舍的时候,摇摇头苦笑道:「江常务,小吕
的隐私都让您看完了。」
「嗯,你看了我的,我自然也要看你的。」江凇月背负着手,开始躬身研究
书架,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吕单舟看着那壮观的臀部发呆,柔软的家居服完全沿
着臀部曲线来包裹,连臀缝都展现无遗,那叫一个深邃......深不见底。
这句话有相当大的歧义,要是容素说这话,估计已经被他按在床上「看」一
番了,首先就要研究研究屁股上的大峡谷!但说话的是面前这个既冷傲又想尝试
体恤下属的女副县长,吕单舟就不敢造次,傻站半天才醒悟领导说的是上回做阳
春面的事,这都哪跟哪喔:
「天地良心啊领导,那次我也就客厅到厨房,厨房到客厅两点一线,都目不
斜视的,哪有象您现在用放大镜看的。」
「那我也不反对你下次仔细看。」江凇月抽出一本书翻两页,《厚黑学》,
撇撇嘴又放回去,她已看到书架上还放着一排玻璃罐子,有的装红枣,有的装枸
杞,还有玫瑰花瓣,另一个大许多的装一种草药状的植物枝叶,大概就是益母草
了。
看着这些瓶瓶罐罐,她忽然没来由的嗓子有点堵,哑着声音轻声问道:「小
吕,这就是你研制的益母草茶么?」
终于还是绕到上午的冲突来了,吕单舟挠挠头,无所谓道:「没有『研制』
那么重大,其实就单单泡着益母草就能喝,煮一会能更出味儿,就是带苦。我看
到好多科室的女同事都泡枸杞红枣喝,说是养颜,就想也让领导试一试......玫瑰
花喔是想用那花香中和一下益母草的草腥味,但还是苦,还得稍微加点蜂蜜。」
「但是你这里蜂蜜都好多种。」江凇月的冷脸愈加缓和,这年轻人平时看着
有点愣头青模样,没想到还能这么心细,上午的那口残茶之所以口感清甜,恐怕
得经过他无数次的调试品尝。
她拿起一罐蜂蜜,手肚轻轻摩挲着,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罐身贴着吕单舟
手写的标签,架子上一字排开有桂圆蜜、党参蜜、枸杞蜜、还有益母草花蜜,天
知道他是怎么到的。
「哦,听说这几种蜂蜜对女人补气活血都挺有效的,口感也 不同,我想着轮
着用能换换口味,只是......」
「只是没想到,江凇月不领情,是吧?」江凇月转过身子再次与吕单舟对视,
低声道:「小吕......江凇月也是平常人,还是女人,是女人就总有些时候会无理
取闹的,所以她也会犯浑,比如今天上午。」
这是自嘲式的道歉,能让一贯冷傲的女常务副县长如此放低姿态,在罗林县
能有几人?吕单舟再不识好歹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急道:「江常务江常务,这
事绝对小吕错在先,都没请示您一下就自作主张,您批评小吕是对的。」
江凇月撩一把发丝别在耳边,宛然一笑道:「小吕还批评我喔,说我总是穿
着防弹衣——嗐,这里只有两个人,咱们就不开党内生活会了吧?」
这是吕单舟第一次见到江凇月的笑容,而且是对着他笑。女领导下巴的美人
沟处于若隐若现状态,杏眼弯弯,眼神清澈,蕴含着淡淡的优雅,房间里霎时有
春暖花开的感觉,他屏住呼吸,看呆了。
「怎么?傻了?小吕?」江凇月好笑地侧头。「不说官话你就不会说话了吗?」
「江常务,您笑起来真好看,不瞒您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原来您是会
笑的啊。」吕单舟夸张地使劲揉搓脸庞,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不跟你皮了,所以这次来——」江凇月没来由的有些赧然,掩饰性地恢复
干练神态,低头打开带来的小袋子,掏出一只小盒子:「这是一只男表——不是
别人送的,我下午专门买的,不贵,你可以戴——是我给你道歉的小礼物。」
吕单舟吓一跳,急道:「别介啊江常务——」
「你别打断我,这些话我都想了好长时间,比常委会发言都难。」江凇月毋
庸置疑道,接着掏出一只保温杯:「这个,是正式请你给我带上那个益母草茶,
嗯,以后我就喝这个茶......」
又掏出一条钥匙:「这是我宿舍的钥匙,你说过给我补充冰箱的,阳春面也
吃完了,这些是经常性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