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去过红松崖,
就该知道那里本是一座天堑,根本无路可走。更何况,清宁观到这里,只有一条
路可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到那三棵红松。」
井中没有再传来声音,潜真的心却悬了起来。
几缕黑烟突然从压着井的大石底部冒出来,起初丝丝缕缕并不真切。
心狂跳,潜真定睛查看,那巨石便
眼可见地小了下去。
不等他起身后退,道道指粗细的黑烟
开蜡烛般变软塌陷的岩石,劈
盖
脸而来。
高温瞬间便蒸发掉了潜真的衣衫,以他为中心的三尺之内都笼罩在腾腾黑烟
之中。
地面无论土石,全都软化燃着,红亮的星星点点闪动。
那黑色烟团拉着一条尾迹,尽处正是自熔塌的井中一步步跨出来的明允。
他满脸 鲜血,双鬓不知怎么已经斑白,一脸凶厉,双手伸前虚握,其中浮着
一个红亮的火点。
那高温黑烟正是这火点出来的。
「小杂种,你还不死?我要在你骨灰前死那小贱
!」
片刻后,他掌间的红点如燃尽的香般暗淡,而明允的
发也已花白。
在这威力强大的黑烟中焚烧如此之久,就是那世上最硬的寒星铁也已化成了
灰,更何况是一个普通?
明允血迹斑斑的脸上现出快意而兴奋的神,想到那屋中
着的美
马上就
要被自己,
不由狂硬如铁。
这一分心,掌中红点熄灭。
背心寒毛倒竖,鬼使神差般侧了一下身子,带血的剑尖戳出了他的左肩。
明允只觉得这剑尖熟悉,茫然地回,看到了披发握剑的美
。
「小贱!啊!」
无猜见他想要动作,双手握剑奋力向心脏方向划去,剑却卡在了骨上,没
有改变位置,只是扩大了伤。
望着明允狰狞发狂的脸,无猜心中只有愤怒和对黑烟中不知生死的潜真的担
忧。
目光决然。
你若死,我就陪你。
明允看到那双眸子,只觉此生从没有过的愤怒冲胸膛,不顾一切地扯开衣
衽。
无猜颤抖着再次用力,长剑递进了一半, 鲜血顺着剑脊汩汩而出,在剑尖外
划过一道弧度,洒在焦黑凹陷的地上,血线反着点点猩红火光。
明允闷哼不断,弓起腰来,已是极其萎靡。
「我......不相信......不能......不......不能......死」。
无猜想要抽出剑来再补一下,不知是第一次杀害怕,还是用尽了力气。
那剑缓缓拉锯,就是不能拔出来。
疼得明允嘶哑大叫,双目通红。
「贱!贱
!一起死吧!」
他抓住肩上剑身,面容瞬间苍老,皮肤瘪皱纹丛生。
握着剑的手心却越来越亮,长剑从那里开始烧红,向着剑柄蔓延。
这次没有一点焦烟,却更加灼。
无猜急忙放手,指尖仍被烫出了水泡。
「哈哈哈!」声音苍老嘶哑,如同败的轴
。
明允猛地抽出长剑, 鲜血狂飙中扑向无猜。
「呀啊——」
热袭身,无猜无助尖叫,闭目待死。
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一声剑鸣自近而远,天地似乎都惊醒。
睁开眼睛的无猜只看到了那柄通红的长剑突然飞进了渐散的黑烟。
而后便是凛冽的风,如刀削剑砍般刮散了烟团。
赤着身子的潜真完好无损,仗剑而立。
他还是那个他,不曾有一点改变。
他不是那个他,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傲意。
潜真挽个剑花,那剑身的通红汇成一点,被轻轻巧巧地甩在地上,激出了一
道腰粗的长长火龙,泥土熔化焦烟四起。
「刚才你是不是想这么用?」
潜真剑尖斜指地面,没有挪动一步。
苍老萎靡的明允却颓然坐地,喉咙只是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他不明白,自己的剑怎么会飞到别手中。
「这火可真可怕!要是打在我师妹身上,」潜真眼睛一眯,喝一声「死吧!」
剑尖指向明允。
明允没有看到对方行动,但却感觉周身空气都像是有了锋刃,连忙大叫:
「饶命啊——」
「噼啪一声」,他全身血浆开,软软躺倒,尾音尤在。
潜真身子一晃,拄剑勉力支撑着身体,剑身却崩成了碎片。
无猜不顾满身的 鲜血,连忙跑过来扶着潜真,一脸焦急。
「怎么样,哪伤到没有?」
潜真面色苍白,嘴唇有着颤抖,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
无猜大急,泪珠在眼眶打转,哭腔道:「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潜真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仍是奋力重复了那句话。
一坐倒在地。
无猜赶紧蹲下,捋着他后背为他顺气,听着他渐渐平静的呼吸,突然涕为
笑。
只是没有出声,生怕他听到。
「你好香。」
他说了这么句话。
第四章 夜奔逢鬼后山,风举
坛出老魔
不知过了多久,潜真如鼓的心跳才稍稍平复,面上继苍白之后是血红。
潜真明白这是因为适才驱剑所导致的虚脱。
他捡起落在焦土中的玉牌,明白这玩意儿救了自己一命,刚才发出一个无形
护罩挡住了高温黑烟。
眉皱起,只是这玩意脾气不小,能不能用全是碰运气。
潜真摇摇不再多想,
吸
气,渐渐导
气海循环,平复翻腾的气血。
「呼。」
虽然还很虚弱,但勉强能动了。
「无猜,你快去把值钱的和有用的东西打包。咱们埋了你师父就赶快跑。」
「啊?」无猜有些发愣,「什么是值钱的有用的?」
「你师父房间里藏起来的,收在盒子里的,就一定是值钱的和有用的。」
瞅着潜真严肃的面容,无猜也知道况很紧急,答应一声就跑开了。
潜真奋力站起,打了个哆嗦。
光着身子现在才感觉到冷。
闭目感应四周,已经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剑柄,猜想可能是剑没了的原因。
在黑烟中僵持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些绝望。
那枚玉牌只能防护,半点奈何不得那灼黑烟。
忽然听到无猜尖叫,他焦急无比,心一横就要冒死冲出浓烟。
却福至心灵,感应到了与外界的一丝牵连。
微弱而笃定。
这才有了后来的剑斩明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