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阴风从里面窜出来,双眼中烈火怒燃,地面上被他刚才这样一劈砸出了一大块坍塌。
众人被惊得不知所措,不知是什么东西,反观二女这边也是如此。
江灵雪一头雾水,正在思量之中,那泥人高高跃起挥动手中长戟又是奋力一劈,江灵雪轻舞闪身却不料来势甚猛,震飞落地,连忙转滚起身双手结起法印,一条棱刺冰柱飞刺而去,往那土像穿去。
当时正中其胸口处,只是难以突进,泥人手中紧握冰柱,奋力扯断,那寒冰尽皆断碎,不成攻势。
江灵雪震惊无比,只觉敌人气场太大难以压制,正思量对策又见他迎面刺来,她翻身躲过闪到泥人身后,却突然吃了一记龙摆尾,还好她常年以寒冰护体才没被那长戟上的刀锋穿个透心凉,但也饶是被创到雪肩,身体被重力高高抛起,坠入山下去。
“姐姐……”
冰儿娇声惊喊,毫无犹豫,只身跃下山崖救去,那泥像不肯放过,跳上墙檐就要随二人杀去,但是迎面袭来狂风,刺骨寒意将他身体中火吹拂得腾腾扑跳,只见他身躯逐渐消散,大量泥土随火坠落,现出原身,坠到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孙文台。
刘正卿惊喜万分:“文台……快救孙将军……”
“孙将军……”
几人慌忙跑去扶起孙文台,探探口息原来只是昏迷,众人稍安。
此时广寒宫里已经血气弥漫,到处都是残肢血泊,众人疲惫不堪,收拾残部,检查还有气息之人众皆背上。
刘正卿看着火光冲天,已经被破坏的残破不堪的广寒宫,心中恶性发起,索性烧他个一不做二不休,统统点起火来,那火势滔天,不可之视。
刘正卿沉定一刻便带领了众人下山,可怜广寒宫几百年之成,竟毁于一旦。
后人有诗叹曰:千里迢迢为结亲,弱水绵绵却伤情;天山高寒焚瓦土,百年一计终成垠。嗟兮嗟兮……天下再无广寒宫矣。
第三十七章 血海深仇
这火烧到天亮,寒风飞雪吹了一夜才渐渐将这烈火扑灭,离此不远一处山洞当中,倾城宫主满头大汗,似乎梦中有坏事发生,她忽然娇声惊醒,胸口心脏扑腾乱跳,心有余悸。
一旁谢子衿连忙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询问,她茫然四顾,自己不在寝宫却在雪洞之中,慌乱问道。
“子衿,我怎么会在这里?”
谢子衿叹了一口气,往洞口外看去,倾城宫主顺着他的目光顺去,只见不远处广寒宫里硝烟四起,房屋塌倒,不复之前。
倾城宫主震吓得惊慌失措,慌忙问:“怎……怎么会这样?子衿,怎么会这样?”
“昨夜我听到外面杀声震震,跳到房檐上看去刘正卿带着军队杀进宫里来了,我去你房里本来想叫醒你,却不曾你昏睡过去,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你是被饭菜里药昏过去的,只好先拿被子卷好你带你出来。”
“什么?不可能,我广寒宫大门乃是千年寒冰所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攻破?”
谢子衿皱眉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想了一晚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种事必然是有内鬼,你昨夜不是说平时都是凉儿送饭么,现在想来那瑾儿嫌疑最大。”
倾城宫主只觉脑袋思绪紊乱,心神不宁:“那冰儿呢?冰儿和雪儿姐姐去哪了?”
“不知道,我见那宫中夜里忽然有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极为刺眼,但是到现在没动静了。我本想过去探一探,但你一直在昏迷当中,我不敢离开你身边,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倾城宫主咬着银牙,撑起身子想站起来,却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一下子就要栽倒,谢子衿连忙扶住她的娇躯:“凝儿,当心……”
倾城宫主眼中闪着泪花,楚楚可人的模样:“子衿,带我回去,我要回去看看……”
谢子衿凝神点了点头,背上倾城宫主,出了洞口飞步跃起,他轻功极好,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就回到了广寒宫里。
只闻得宫内血腥冲天,到处都是血迹,尸体。满地的刀剑,残破的墙壁和破碎开来的地面,坍塌了的宫殿和门前的帆布,绫罗……
倾城宫主睹物便情上心头,潸然泪下,走了几步赫然见到了宫中婢女的尸体倒在血泊当中,她崩溃得大叫,再也无力行走,瘫倒在地上啕嚎大哭……
谢子衿跑遍整个宫殿,只见数十个宫女都死得惨状,她们青春年华的生命有如被残忍地摘下的花朵一般,凋谢在这极寒之地。
找来几处树枝,挖出几片坑墓,两人又四处寻找,终于在废墟之下找到了凉儿和霜儿等其他奴婢的尸体,只是望一眼,倾城宫主便更抑制不住心情伏地而哭,那模样真叫人的心也碎了。
“霜儿从小跟我到大,凉儿又和我一样孤苦伶仃,现在……现在……呜呜呜……”
“凝儿……节哀……”
倾城宫主仰天大哭:“娘啊……娘亲……凝儿该怎么办……凝儿该怎么办……”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玉人泪雨,天地无声。
谢子衿将这些婢女尽皆埋葬,立好碑名。
倾城宫主伫立在墓前,望着这宫殿的断墙残垣,她紧咬玉齿,粉拳紧握,娇躯颤抖着,秀靥上泪痕鲜明,心中愤恨难平。
“狼子野心……不共戴天……”
谢子衿也跟着难受,叹了口气轻轻拍在倾城宫主的香肩上,以此来安慰她。
“凝儿,你打算怎么做?”
倾城宫主斜视着谢子衿,眼中尽是恨意与痛苦:“我要杀入刘府,将刘正卿碎尸万段……”
谢子衿向来都是玩世不恭,此时少有这般肃穆:“凝儿,刘正卿袭击广寒宫全是为你,他寻你不见,回去时必然会下令通缉你,你若直接去天水郡岂不是自投罗网?”
凝儿冷眼看着谢子衿说:“你怕了?你若是怕了我就一个人去,不消你去。”
谢子衿闻声不屑地笑了笑,看了眼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峰说:“命只有一条,人人都怕这确实不错。只是我谢子衿的命是条烂命,死不足惜。”
凝儿蹙眉愣道:“这么说你果真怕了他。”
谢子衿呵呵一笑,淡然道:“其实我早该合死了,刘正卿通缉了我三年还捉不住我,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怕死。我要是怕死,估计连城墙都不敢出,早困在城里被他抓住了。”
他回头注视着倾城宫主沉鱼落雁的面容道:“只是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走遍九州,经历千难万阻,只为来与你相会,每次想到你,就算是千刀万剐我又何惧?凝儿,我只是怜惜你,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必要为这种人自毁前程。”
倾城宫主稍觉心安,但还觉心中愤恨,她不耐烦道:“那依你说,我要当此事无事发生过么?我要忍气吞声么?”
谢子衿凝眉沉声:“凝儿,你往别州去参选玄女吧。这个仇,我替你报。”
倾城宫主内心欣喜,握住了谢子衿手,抬头注视着谢子衿深情道:“我们一同去杀了那贼,若全身而退,我也不去选玄女,我们就逃了这杀戮的江湖,去乡下过两年快活日子,好么?”
谢子衿笑道:“若我们不得全身而退,就一同死在雍州,到泉台去生生世世相恋,永不进轮回,如何?”
“子衿……”倾城宫主深情地注视着情郎,眼中凝珠闪烁,似水柔情。
两人只言片语已定终身,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