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宁红夜心神大乱,强忍住一下,冷道:「他们想要轻薄我,我杀了他们,又
有何错?」
谢子衿哼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分明一开始就打算杀人越货,不然怎么
说要洗澡?一个女子在满是贼窝里的寨中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分明就是等他们上
钩罢了。」
宁红夜玉手紧紧攥住,握紧了拳头,谢子衿看见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住
心事来了?」
谢子衿实在不想惹这个杀人魔头,却始终觉得不吐不快,正畅快的时候只听
得唰得一声,仓啷啷宝剑出鞘,宁红夜立起身子亮出长剑抵在子衿胸口,恼羞成
怒骂道:「大胆!你这个贼人,满口的胡话,我能杀得满寨的强寇岂杀不了你一
个偷寇!」
只见在月光下,河畔边,这个风华绝代的红川仙子握着长剑,亭亭玉立,俏
脸羞红,却不知为何这般恼怒,事儿也是她做的,话也是她说得,若不是疯子怎
么会这般行事?
谢子衿实在拿她没办法,叹息道:「我的命在你手里,你要如何就如何吧。」
他垂头丧气的把弄着手里的小草,这一天下来又累又乏,忽然感到极度的疲
倦,他叹了口气喃喃地说:「真是命苦,怎么会有这么命苦的人啊,凝儿,我想
了你,怎么办……」
宁红夜呼吸沉重,听到这话渐渐心情平复了起来,听他讲到赵漱凝忽然想起
了正事,但还是冷冰冰地问:「关于玄女之事,你知道多少?」
「能有多少?大家知道的不都一样?没差多少。」谢子衿头也不抬,有气无
力地回答。
「她母亲赵灵儿亲自来颁说玄女之事,难道不曾有些许私心与她说些什么吗?」
谢子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说:「我哪知道?赵灵儿长什么样我见都没见过,
有本事你自己去天上问她好了。」
宁红夜虽然恼怒他这幅态度,但着实心里也知道确实自己杀了许多人,虽然
不是她的本意,但这事实已成,而她也极力克制自己,不想成为母亲那般的人物。
于是悲凉从心而生,她心中叹息,乃有大大的惆怅,将玉剑收回剑鞘,语气
也柔和了些:「那我问你,那倾城宫主是否有意去参选玄女飞升?」
谢子衿顿时心惊,因为他也曾听说了不少玄女相关的事宜,听说十年前昆仑
主母为了参选玄女的选拔而滥杀了不少美丽的女子,只为铲除潜在的威胁,这也
不足为奇,但凡争抢之事总是避免不了各种的明争暗斗。
正所谓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
现在想想也真是,那瑶池里的仙子们这般放下话来岂不是把兔子放在十字路
口让万人来逐之么?也难怪这世道虽然太平,但每十年选拔玄女事却总闹得天下
血雨腥风,杀戮不止。
谢子衿听宁红夜这样问话十分警觉,试探问道:「你什么意思?」
宁红夜答道:「若她有意,我愿助她一臂之力。」
谢子衿哪里肯信,冷道:「你们非亲非故,你会帮她?更何况这对你有什么
好处?」
宁红夜眉头一皱,说道:「我如今把话与你说得明白,我并非对你们有什么
恶意,倘若我们可以合作我相信让赵漱凝选拔上玄女并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我
们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便是。」
「呃……你要取什么?」
宁红夜沉默了一会,翻身上马平静地说:「到那时,你自然知道。」然后不
再说话,扯过缰绳,拍马前行,谢子衿也没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上了马
匹也跟随前去。
两人一日辛苦,又趁着夜色下山之后水米未进,如今找一处客栈权且休息,
次日清晨又继续赶路,如此几日之后便乘了弱水,寻到船家打听到几日前有一支
军队渡河而去。
那船家兴高采烈,得意洋洋:「那是我家主人早已与刘雍州约定好的!」如
此如此说了一通,两人交换一个眼色,看来刘正卿去时已久,照这样算来他已然
回天水郡了。
又问及有无美貌女子渡河,那船家乐呵呵回答:「我观你二人这位女子就是
天下极美貌的女子了,其他的看来就相去甚远了。」
宁红夜也不放在心上,这几日谢子衿滑舌的话也少了许多,看来二人似乎达
成了某种协定上的默契,谢子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五十七章各怀心思
二人渡过弱水之时已经傍晚,那船家向二人索要渡河银钱,谢子衿倒是嬉皮
笑脸称自家向来吃了上顿不留下顿,哪里有钱,宁红夜也不和他计较,从怀中取
出十两银子,递与船家。
船家道:「我老朽找零不方便,请二位在船上稍作等候,我去岸上找主人家
去。」
宁红夜点头不语,那老头子便揣着银子去了,这时黄昏已至,各自船家纷纷
靠岸抛锚收拾,谢子衿漫不经心谓宁红夜说:「最近我感觉好像越来越冷了啊,
仙子啊,你说是不是啊?」
宁红夜并未理会他,只是朝着远处落阳眺望,而这时有摇桨的船夫接过话来:
「这位客人想必不是本家人,有所不知啊。」
「怎了?」
船夫回答:「你不晓得,这几日降温十分厉害,下游那片都结了冰,咱们这
弱水只听过去的老人家说结过冰,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呢!」
「结冰了?」谢子衿皱着眉疑惑着问,早些年送凝儿回雍州时也曾渡过弱水,
当时与她欢闹中聊起过弱水是否也会结冰之事,她言说弱水力小无存,又气势凶
涌,滔天之势强于瀑云,连绵悠然又软如羊毛,常年不会结冰。
不过当时她话锋一转,又说曾听母亲说过三百年前曾结过冰层,只是具体事
宜她也不得而知。
「那冰层可供人行走,斧头都砍不开,你想想得要多厚!」
「怪不得,我当怎么这般冷呢。」谢子衿喃喃自语。
正说话间,船家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差人来,原来船家如果需要找零可
到岸边去寻人来解银,但因近日会宁县多有神鬼不详之事,因此解银子的人早早
交班回家去了,只留下郑八贵的本家仆从在此。
那仆从跟从船家走来,远远望见一个举世惊尘的绝色女子立在船上远望,黄
昏的金色洒在她的脸庞上璀璨辉煌,而码头上的一个男子正与自家船夫闲聊,他
起初也不怀戒备,只是惊艳世上竟有如此美人,但走近一看谢子衿正抬头与他对
视。
差人只觉面熟在哪里见过,刚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