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扈三娘一家七十余口被李逵砍杀殆尽,与李逵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来处理这件事必然会将此时闹大。
果然,事情没有出乎我的所料,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队精壮士兵来到小院,咨询过医师和我的意愿后,他们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到了担架上,一路抬到了聚义厅。
此时的聚义厅已经人满为患,除了大小头领外,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其中有个大个光头,在人群中颇为显眼。
晁盖坐在正上方的虎皮座椅上,面色有些难堪,而宋江甚至不在现场。
「晁大哥,我们敬梁山泊个个好汉,因此前来投奔。
今日之事,你得给我们兄弟一个说法吧」不等晁盖发话,光头和尚率先发难。
「鲁大师,且莫着急,待查明真相,晁某定然给众位弟兄一个交代」晁盖先安抚住了鲁智深,随后又问道,「徐将军,能否说一下,昨日发生了什么?」我强撑着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唉,这等丢人的事,如何说的出口」吴用在旁边说道:「徐兄弟,你若是不说,晁大哥又如何为你做主啊」我又叹了口气,将和扈三娘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随后面带哀色的补充道:「现在秀儿生死末卜,孩子……更是别提了……」这话一出,周围的头领们全都面带怒色,将秀儿视如禁脔的汤隆更是愤怒的出列说道:「今日我表弟遭逢这等冤屈,请晁大哥还我们一个公道」时迁亲眼看到秀儿的惨状,丧子之痛让本来胆小的他也愤怒的道:「徐夫人的惨状我今日亲眼所见,那等景象,便是最残忍的畜牲也做不出来」「晁天王,非是我们不信你,贵处出了这等事,我们怎能相信末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新入伙的好汉当中,有家室的如曹正等人也纷纷打抱不平。
「大哥,小弟当初怎么上山的您也知道,若是我们梁山也容得下这等事情,恐怕会寒了兄弟的心啊」林冲受了我传艺之恩,又想到此前在高衙内处遭遇的事情,不由得更加同情。
眼见山寨内的各方势力乱作一团,各自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宋江终于从聚义厅外进来,身后还跟着身披藤条,赤裸上身的李逵。
晁盖积累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一拍座椅站了起来,指着李逵怒喝道:「你这黑厮,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还不快从实招来」宋江转头使了个眼色,李逵慌忙跪下磕头:「晁盖哥哥,昨日铁牛吃醉了酒,什么也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不知道!你看看躺在那的徐将军!你还有脸说不知道!真以为自己负荆请罪就没事了吗!」
晁盖愤怒的指着李逵大骂起来。
「天王哥哥,且息虎狼之怒,铁牛生性爱酒,一旦饮得兴起,做事便失了分寸,这咱都知道」宋江从一旁劝道。
「这不是他作恶的理由!」晁盖怒喝道,而李逵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宋江也不生气,继续好声劝解道:「哥哥,现在大家都比较担心徐夫人的身体状况,相比徐将军也想知道。
我已去找了医师,不妨听听他怎么说」「让他进来」晁盖没好气的说道。
医师进来后,先是朝着晁盖行了个礼,随后道:「徐夫人目前已经苏醒过来,虽然孩子没了,但万幸保住了命,而且所受之伤大部分为外伤,用些上等药材多加条例,想不日即可痊愈」「呼……」晁盖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没闹出人命,这些事情就不至于闹到整个梁山分崩离析,「那你的意思是,徐夫人的伤不要紧?」「正是」「你胡说!」身穿金甲红袍的扈三娘站了出来,一脚将医师踹倒在地,「方妹妹的惨状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不要紧!」「王英,带义妹下去」宋江见状直接喊来了王英,要带扈三娘离去,扈三娘奋力挣扎,却还是被带回了人群当中。
宋江转头又说道:「哥哥,此事一乃铁牛吃醉了酒,胡乱做的错事。
二则徐兄弟夫妻也没受什么伤,好生将养就是。
不如便罚铁牛给徐兄弟当牛做马,听凭差遣。
倒是也不至于动刀动剑,伤了弟兄们的和气」「是啊,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呢」戴宗也在旁边附和道,有不少头领已经跟着点头。
「这……」晁盖也有些动摇,「徐兄弟,你以为如何?」事到如今,我已经明白,在世界意志的影响下,宋江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也让梁山上的不少人没有了杀李逵的念头。
如果就这样答应了条件,应该也可以算作轻微改变了李逵的命运,可如此我就辜负了秀儿的一番努力和承受的痛苦。
想到这里,我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既然天王这么问了,徐宁无话可说。
只是徐宁还有一丝疑惑,还请天王允许一问」「徐兄弟尽管问就是」晁盖的心也宽了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李逵,脑海中全是秀儿身下满是鲜血的惨状,「李逵,你看着我,我要问你!」在宋江的指示下装作缩头乌龟的李逵也抬起了头。
「你说自己昨日吃醉了酒,我想问问,你是真吃醉了酒,还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你要还是个好汉,就别装那缩头王八!梁山丢不起你这个人!」李逵本来就是性急之人,装了半天缩头乌龟的他听到我如此辱骂他,不由得内心一急,旁边的宋江看出李逵的不对劲,急忙伸手就拦,可惜李逵嘴快,不等他说话便张口喊道:「你他娘的才不是好汉,一个男人,连自己怀了孕的娘们都保护不了,你才是缩头王八,你是绿王八!老子就是故意的怎么样!我他娘的不忍了,要杀要剐随便!忘了告诉你,那婊子骚的很,老子操的很爽!」被李逵噼头盖脸骂了一顿的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长出了一口气,世界意志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利用宋江护短的个性保住了李逵,却被我同样用李逵性急的特点抓住了漏洞。
被骂绿王八的我虽然心里产生了一丝丝兴奋,可表面仍装作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只是此时不需要我多说,嫉恶如仇的鲁智深已经提起了镔铁禅杖:「这等脏人,留他何用,污了梁山宝地」几个人慌忙去拦,却不想李逵叫嚣道:「秃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莫要侮辱梁山」「天王哥哥,当初我家已投靠梁山,却不想被李逵满门抄斩,望哥哥替我申冤啊」人群当中已是跪倒了扈三娘,想起家人的她泪流满面的哭诉起来。
朱仝也跪倒道:「哥哥,这黑厮当杀死小衙内,今日又害了徐兄弟末出世的孩子,这种人留着,也只是更大的祸患啊!」随着越来越多的头领们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和秀儿多日的拉拢也见了成效,虽然明面上站出来支持杀死李逵的人不多,但绝大部分的人在汤隆时迁乐和三人的撺掇下,也都满脸义愤的看向晁盖,就连外面一些受过我恩惠的小兵也都拥挤着想要进来。
晁盖颇有些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尤其是以鲁智深为首的三山头领,一个个气的彷佛要当场火并下山,他看向宋江,想问问他的主意:「贤弟,这……」「唉!」宋江叹息一声,望向吴用,却发现吴用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李逵能够保持沉默,那无论如何他都能把这件事用醉酒煳弄过去,可如今的事态已经在李逵自己的暴脾气下变得无法收场了。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李逵也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这个一生杀人如麻的黑大汉难得的流下了眼泪:「公明哥哥,铁牛先去了,你的大恩,俺来世再报!」言毕,李逵抽出腰间大斧用力一挥,一颗头颅应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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