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路的沉默。
他们路过了树林，路过了小山，路过了湍流的溪水。
雀鸟从他们的
顶叽叽喳喳地飞过。
一只山猪立在河边低喝着水。
猴子走在最前面，面无表
，那呼吸却微微地在颤抖。
白霜迈着小步紧随其后，低着。
再往后，则是其他的四只妖怪了。
没有
说话。
没有想说点什么，更没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众妖怪，就这么一直走着。
扪心自问，这是猴子想要的结果吗？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离开半个月了，该回去看看玄叶了。带了些米，颇有点讨好的意思。
至于留斜月三星
还是留玄音寺，他其实不想谈，就想这么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
这是玄叶心里的一个坎，也是他心里的一个坎。
然而，现实怎么可能如他所想呢？
最终，事以他一开始没想过的方式解决了。可是他根本开心不起来。
算是一种亏欠吧，虽然是不得已，但到底是亏欠了。
这是猴子第一次觉得，原来占了别便宜，也可以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想修成仙，想无忧无虑，想不再过每天担惊受怕的
子。
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不能放弃。也正因如此，大红和黑尾起哄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并没有直接站起来给大红一
掌将闹剧结束。
他知道，其实自己跟势利的大红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这让他忽然地，竟有些讨厌自己了。也便更加地沉默。
……
长长的石阶上，敖听心提着裙摆静静地走着，一旁的暖暖小心翼翼地扶着。
通往五庄观的山道，直
云端。
回过，她可以看到冬里整个五庄观的美景。
那呼出的气在空气中渐渐化成了霜。
望着眼前这世外桃源，敖听心不知怎么地，笑了。
“听心姐，你还笑？”暖暖气鼓鼓地。
“怎么啦？”
“我觉得那个什么须菩提祖师在羞辱我们。他算哪根葱呀，从来就没听过。你肯拜访他，他应该偷笑了，居然还找借
不见。更过分的是，找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借，居然说生病……”
敖听心笑眯眯地注视着暖暖，道：“所以，就不能笑了？”
暖暖嘟着嘴道：“难道还值得开心不成？”
“所以，我们就只剩下这件事了吗？”提着裙摆，敖听心微笑着，继续一步步地往上走。
她可以飞，甚至她自己不想飞的话，龙宫有的是各式各样的法器，可以让她一瞬间就回到五庄观。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走。
用自己的双腿。
“这世间的事，你站得越高，看得越清，却也越杂。龙族贸易的品种，多达数万个，总有赚有赔。只要总体是赚的，就值得开心。你要是被这么一件事堵住就开心不起来，那以后还如何做大生意呢？不见，回再找个机会过去求见便是了。”
“你还去见他呀？”暖暖一下叫了出来。
“为什么不呢？被拒绝，又不会少块
。踏进门去，龙族就又多了个朋友。不是吗？还是一个能跟万寿大仙做朋友的朋友。”敖听心笑吟吟地说道：“活着，就该从这不断面对的得失中去寻找属于活着的乐趣，不然，生命岂不是太悲伤了？”
那笑，轻盈得如同一个凡间的少
一般，以至于暖暖都无言以对了，只能蹙着眉
瞪眼。
……
这一路慢慢走着，回到斜月三星的时候，已是落西山。
少英盘着手，站在门远远地瞧着猴子一行。
“少英师兄。”猴子走到台阶下，仰咧嘴笑了笑，道：“你在这里嘛？”
“在等你。”少英
吸了气，道：“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
“不回来其实也挺正常吧。我并没有说过你回去了，就不帮你修行。”
猴子的表收了收，有些失落。
“既然回来了，那就进去吧。”说着，少英转身推开了大门。
猴子低着，一路默默地跟着。
很快，猴子回到了居住的房间，面对着自己紧闭的房门。
那身后一众妖怪一个个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
许久，猴子吸了气道：“都散了吧。”
这一说，众妖当即都呵呵地笑了起来，四散，或者说，溜走。
一下子，站在猴子身后的就只剩下白霜了。
“你也回去吧。”
想了想，白霜终究是点了点。
……
青灯下，道士缩在主殿的角落里打着呼。
厨房里，玄叶卯足了劲，才将刚烧好的热水倒盆子里。
腾腾的热气升起。
他卷起衣袖半蹲下去，拿着毛巾开始擦拭起了身体。
那小脸红扑扑的。
……
“师傅。”推开主殿的门，少英一步步走到须菩提面前，躬身拱手道：“师傅，他回来了。”
“嗯，知道了。”说着，须菩提随手折起了自己刚写好的卷子，堆到一旁，道：“这些，拿去放在藏经阁吧。”
“嗯？”
“有些功法太难懂了，他的修行和你的修行还有些不一样，基础又太差，这是为师简化过的。应该对他有帮助。”
少英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摊开卷子看了两眼，少英轻声问道：“师傅这是，专门为他整理的？”
“算是吧，也是给你留的。”说着，须菩提微微张，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疲倦了。
“给弟子留的？”少英有些听不明白。
须菩提淡淡叹了气，道：“为师，可能等不到要等的那个了。若你有机会遇到，希望这些东西能帮上他。现在，就先让那猴子用着吧。”
握着那卷子，少英静静地注视着须菩提。
许久，他忽然双膝跪地，叩拜道：“师傅，弟子一直不太明白，师傅要等的，究竟是什么？弟子追随师傅多年，还请师傅告知一二。”
瞧着匍匐在地的少英，许久，须菩提淡淡笑了笑，道：“为师也不知道。”
“师傅也不知道？”少英有些茫然地望着面容苍老的须菩提。
许久，须菩提咽了唾沫，轻声道：“这三界之中，有能推算出天命，你相信吗？”
少英的之中渐渐多了一丝惊异。
“为师，找了那个，然后花了大代价，窥视了天命，可惜，得到的信息并不多。”缓缓闭上双目，须菩提如同梦中的呓语一般轻声道：“为师只知道，那个，会出现在万寿山，具体时间，不清楚。只知道那的脊背上有四颗红痣。还有就是，只要为师在这里设观，他就一定会前来讨教。顺利的话，为师可以将他收门下，让他去做为师一直想做……又做不好的事。”
“斜月三星。”须菩提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桌案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最终出来的，是一个“心”字：“这是个字谜。隐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