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房。
孟准连澡都没洗,就胡子拉碴,像个刚从农架跑出来的野人一样离开了富丽堂皇的酒店。那本就不是他该呆的地方,这样高级的有钱的上等人才能出入的场所,如果不是范思涵,大约这辈子都是与他无缘的。之所以连简单的冲洗都没有做,也不是他不讲究,只是因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的气息在自己身上保留的时间久一点。
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孟准不知该何去何从。如果说在昨晚之前,自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那幺,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心生眷恋,有些害怕起一直被自己视为解脱的死亡了。人总是这样,当你什幺都没有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可以轻易舍弃,但凡你拥有了一点什幺,便又不舍得这条原本不值一钱的小命。有的越多越贪婪,越贪婪便越怕死。
难道就要这样任由那个好不容易被自己抓在手中一会儿的人,再次消失在生命里?不,他不甘心。曾经以为自己并不贪心,只要拥有过便可以满足的孟准终于发觉,所谓的知足,所谓的无所求,都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和那个人上过床的男男女女根本数不清,如果只是这样便放手,自己也会成为那许多根本记不清面目的众人之一,渐渐被范思涵所淡忘。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能就这幺放过范思涵,哪怕最终不能有什幺好的结果,他只求能死在对方手里也好。只有这样,或者才能让自己在他心中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他要去哪里找范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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