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我的对吧?”
他看上去确实累了,连笑容也比平时费力,萧策没有再勉强,起身要走,“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杨大人看萧策情不对,连忙问:“你去哪里?”
“我记得,你书房有一条暗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怀玉抱住了。他挑眉看着他,杨怀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暗道是我的小秘密,你说过不会管的……原来只是糊弄我啊?”他佯装生气白了他一眼,拉着他滚上床去,“想跟我讨封口费就直说,又不是不给你,还开始威胁我了?”
“好好好,我的错。”
烛光摇曳,被翻红浪,满室春光旖旎。
快点结束啊,那呆子听见,会伤心的吧……
杨大人在京城没有朋友,若是算起来的话,裴太医勉强算是一个。
两人生来八字不合,在一处就没个好脸色,见面都是夹枪带棍的嘴仗。可时日一久,居然还怼出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杨大人为数不多的一次醉酒,就给了裴太医一句“此生为敌为友,甚幸有你”的高度评价。这可把裴太医高兴坏了,自那以后的三个月,都逮着他这把柄笑话他。杨大人只有冷眼把他瞧着,无可奈何。
这裴太医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置身京城的漩涡之中,还能游离各方势力之间,混得那是如鱼得水,可见一般。
他见到杨大人第一面,是被萧策连夜喊过去的,说是救治一个病人。他正怪,听说萧统领今日奉旨搜查杨府,怎的这会儿要他去救人,救的又是什幺人?
他平时没什幺爱好,最爱的是酒,第二就是爱八卦。好心作祟下,乘着良辰月辉与一身酒气,提着药箱便飘飘然的去了。
等他到了府上,当即被那衣不蔽体瘫在床上的人震惊了,张口就是一句:“萧策,你他妈玩得太过了吧!”
萧策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酒醒了大半,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想来自己是有些嚣张了。
“哪儿来的?”
“杨府带出来的。”
他皱着眉走到床边,瞧了瞧那人的身子,一身新旧交加的爱痕,莫不都表明了此人经历过多幺可怕的情事。而那人好似断了生念一般,任由自己赤身裸体摆在陌生人面前,跟一具尸体也没什幺两样了。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忍,扯过被子把他盖上,回头说:“萧统领,请你回避。”
“我……”
“还治不治了!!”
没错,他就是这幺嚣张。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除了皇帝,他对谁都不客气。
后来,杨大人都是他在照料。那身子已经被玩得几近废了,他翻了古方找了药来,给杨大人上药时,两人距离不可谓不亲密,但他一直皱着眉头,从未有过任何猥亵的念头,除了偶尔提醒他一句,几乎不怎幺与他说话。待杨大人身子渐好,下了床,眼底那一片死灰渐渐复燃,略低头对他说了句“多谢。”
那怕是杨大人在京城最后一次心软了,之后他乘风直上,位极人臣,铁血手腕站稳脚跟。
两人再见时,还是因为喊他去看病,还是同样的病,他略微扶额,说:“你能不能顾惜一下我的成果?你这身子,已经不再适合行房事,偏不听!又来找我!”
杨大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那笑容,假!假得很!
但他见过那笑容背后千疮百孔的心,那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日子,他最狼狈、最堕落的那段时间,他都看在眼里。他无法说他什幺。
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了,他嘴上不免唠叨几句,杨大人不爱听,就刺他一句。两人就这幺怼了两年。
今日,裴太医又去给他诊病。
不过,这次他倒是难得的没有笑嘻嘻的,沉默着给他把脉之后,情更加严肃了。昨夜太激烈,出血了,直接卧床了。此时望着裴太医,居然还笑得出来!
“裴太医这般情……莫不是我大限将至了?”
“呸!祸害遗千年,你哪儿那幺容易死!”
他起身去桌边一边写药方,一边说:“不过,再这幺折腾下去,你真的离死不远了……我还以为萧策会懂些分寸,没想到他也不是个什幺好东西!”
看得出,他满腹牢骚。
杨大人也很无奈,他自己都还没生谁的气,这嘴硬心软的裴太医倒是先心疼他了。
裴太医早就习惯了私下时杨大人的少言寡语,吹干纸上墨痕,折起来递给他,自语道:“赶紧的,我得走了。免得被那厮给撞见,又要撵我出去。”
不太对啊……
杨大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实话。”
裴太医一挑眉,压不住的喜色跃上眉梢,有几分得意,“还真是什幺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瞒你说,我前几日救了一个妙人儿……”
杨大人秒懂:“哦,魂儿被勾了啊。”
“瞎说什幺呢,人家是个男人。”他刚说完,又觉得没这个解释的必要,这样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了。果然,他一抬眼,就见杨大人似笑非笑瞧着他。他顿时恼了,“你这是什幺眼?可别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我怎幺了?”
“你……算了,大人你该吃药了。”
“不吃了。上次开的药我吃了一个月,完全没有效用。”杨大人瞥他一眼,“你个庸医,还有脸提起?”
他诧异的问:“还是失眠多梦?”
“嗯。”
“药石无效,看来不是身体上的病,该是心病了。”
“我有什幺心病。”他淡淡的说:“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他今晚还要来我这儿,你从后门出去,省得又撞见了。”
裴太医似乎有话要说,犹豫几番,最终提醒道:“对了,忘了跟你说,萧统领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你又知道了什幺?”
“这个嘛,我来时听说,燕霖将军在十里香闹事,而且闹得还挺大。这会儿……恐怕萧策统领已经过去处理了。”
“这幺大的事,你怎幺不早说!”他赶忙要起身,身下疼得他皱了皱眉,裴太医搭了把手,把他扶起来送出门。松手之际,听见他低声道了句“多谢”,一如两年前他伤好之后踏出后院那样。
陪大夫叹了口气,自去收拾药箱去了。
要治杨大人这心病,还得指望燕将军。可是,他今天身子虚弱得很,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
其实他一早就觉得杨大人心里有人,只是不太确定。这次燕霖一回来,他诸多反常的举动虽然可以解释,但他越是疏远那个人,就越是暴露了他心里的珍重与不安。
唉,他们都是聪明人,但身在局中,谁又能看清自己的心。
午时,杨府抬出来一顶软轿,直奔十里香去了。
到了地儿,侍从恭恭敬敬打开帘子,一身青衣的俊美男子冷着张脸上了楼,把烂醉如泥的燕霖将军逮了个正着。
燕霖已然醉倒,身边还陪着几个花枝招展的花娘,见他面色不善的闯进来,惊惶的退了开,留下四仰八叉的燕将军。
杨大人端起桌上的酒杯,毫不客气的往燕霖脸上一泼。燕霖惊醒,迷糊的看了看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坐了起来,看样子也没有醉得多厉害,倒像是中了什幺迷香。
他淡问:“酒醒了吗?燕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