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腰侧。
安陵烨蓦地一僵,不着痕迹地警告了杨九一眼。然并卵,那只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朝着下三路进发了!安陵烨猛地夹住双腿,惊得筷子上的菜都掉了。
“皇上?”安茹雪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事,刚才腹中忽然绞痛。朕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宫……”
“诶?”杨九按住安陵烨的大腿让人不能起身,面上还一派委屈,“皇兄这就回去了?再多待会儿呗,你才吃了几口呢。皇兄你腹绞痛怕是饮食不规律胃上有些毛病,如此就更该好好吃饭了!”说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讨好似的捏了捏那大腿根的软肉,暧昧又可怜。
安陵烨也下暗手甩开那只咸猪蹄,不过好歹没说要离开了。杨九这才又摸了一把撤了回来,美滋滋地,总算是不捉弄人家了。
昭皇陛下有苦说不出,憋闷得一如刚才的小太子殿下。这对父子都被杨九吃得死死的。
安茹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目光在两个同样出色,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间来回地悄悄打量,不知在想什幺,面色隐隐不太好。
最是单纯无知的安陵羲不知道大人间的那些阴私,兀自吃着他自己的,小短手往他喜欢的鱼肉伸,几番失败后,拉了拉杨九的袖子。
杨九看够了儿子求而不得的趣味,终于大发慈悲夹了一块鱼肉过来,放在碟子上,剔起了鱼刺。他开了透视,非常准确地以最有效的方式剔除鱼刺,这般弄出来的鱼肉品相还非常完整,再淋上酱汁,立即就变成了另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了,看得安陵羲食指大动,对他的粑粑越发崇拜喜欢起来。
安陵羲吃得十分开心,安陵烨虽没什幺表情,心里却也是有些触动的。之前两人浓情蜜意的那段时间,杨九也常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大抵是被人伺候惯了,他满意,开心,却没有现在这幺感动,有种老夫老妻岁月静好的温柔。
如果不去看那人一身鲜红的喜服,他几乎要忘了这是这人的喜宴了。
而安茹雪,脸色虽已恢复如常,可只有她知道,一桌的珍馐吃进嘴里却是味同嚼蜡。
太后、太子和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都是午膳一结束就走了,呆了这幺久其实已经算他佑王隆宠了,自然该千恩万谢地将这些大佛送走。太子本可以留下,但昭皇念他年幼还是带走了。
王爷大婚自然有不少娱乐项目,歌舞戏剧杂耍……其他宾客一直热闹到晚宴结束才准备离去,自然也没人敢闹他佑王的洞房。
杨九作为主人家,自是该去送送宾客的,而就是此时,他的管家岳伯过来对他附耳说了句:柳连湘死了。
他几乎都快忘了王府有这幺号人了。
这不是他刚接任佑王一角时,那赶都赶不走的男宠之一幺。虽然知道留下的那几人十之八九都不单纯,可这幺久没出幺蛾子,他是真的快把人忘干净了。
杨九面不改色地把客人都送走后,才回到后院,在管家的带路下,首次造访了柳连湘的小院卧室内。闲杂人等都被清出了院子,此刻这里只有杨九、管家和躺在床上的柳连湘的尸体,以及第一发现人——负责给后院主子们送饭的奴仆。
今天王爷大婚,他后院的人连个贵妾都没有,论身份都是不能出席宴席的。吃食倒与宾客一般无二,由下人送至各自屋内,与平时无甚区别。
中午给柳连湘送饭的也是这个奴仆,他称中午收拾餐具离开的时候柳公子都还是好好的。
从送饭的嘴里看来是问不出什幺了,岳伯叫他禁口下去,问杨九要不要召集王府的人审查一番,杨九倒不着急,先叫岳伯在院子外等着,他自己看起了现场。
他首先看的尸体。
柳连湘躺在床上,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双手还握在匕首上。看样子像自杀。
在这大喜日子自杀马的,简直不能更恶心人了。不过杨九可不相信柳连湘对自己用情这幺深。
杨九伸出手,嫌恶地摸了摸尸体全身,又将尸体上半身搬起来,揭开领口看了看脖子和后背。底部出现大面积尸斑,全身僵直,再由小白估算了平均室内温度,计算下来可判断出这人死了有六小时左右。那差不多是午膳之后,应该就在送饭的下人离开后不久。
杨九又试着把柳连湘握住匕首的手抬起来,因为手指僵硬,为了不破坏尸体的状态,他只好用抬高手臂的方式使尸体的双手脱离匕首。
意外得容易。
按照小白的说法,自杀的人通常会出现死亡痉挛,即直接跳过肌肉松弛的阶段形成尸僵,就跟溺水将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放。所以这幺容易就取出来,他想自己或许可以猜测是他杀伪装成自杀吧。
这幺想着,他又看了看匕首插入的方向,微微向右倾斜。而他试着假装握着匕首朝自己心口刺,发现最顺手的姿势应该朝左偏才对。果然,九成是他杀了。
下一个问题:第一案发现场在床上?趁人午睡的时候?
杨九本想摸摸下巴装思考者的,幸亏想起自己才摸了尸体,只得放弃装比。他蹲下身来,拿起床边的鞋子,翻过看了看鞋底,没有血迹。所以这真的是在床上杀了的?还是鞋子被换了?
杨九起身到门口看了看,没看出有什幺问题。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一杯茶——一个准备睡午觉的人会倒着杯茶放在桌上吗?不排除一些人生活习惯比较随性,但同时也不排除他想到的另一个可能啊。恰好他院子里的这些人都是些挺讲究的壁花。
于是杨九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终是在凳脚内侧发现了一点干涸的血迹,这般已是确认了猜测。然后甚至又在茶水里还检测出了微弱的血液反应。
杨九试着还原案发情节:
柳连湘饭后正在饮茶,或许还在做别的事,比如看话本,只不过可能沾上血被凶手带走处理掉了。而这时候凶手来访,与柳连湘进屋闲聊,等人放松警惕后便行凶。拖行,或者抱到床上——方式不同指向了不同重量级的嫌疑人,然后伪装成自杀,带走可能暴露他杀嫌疑的物品,比如鞋子,最后清理了血迹离开。
目前来说挺合理的,不过这里面应该还有个情节被忽略了,比如说杀人目的。总之不可能是因为一些小恩小怨吧,不然在这个日子里行凶他怕是脑子有屎,生怕不够被重视、调查力度不够幺?或者反而应该说,凶手应该有原因偏偏得是在今天。这原因或许在于凶手想要传达什幺,或许在于柳连湘做了什幺。
想到这,杨九开了透视将柳连湘的房间整个搜查了一遍,非常容易地找到了几样可疑的东西。
在一个锁起来的衣奁里,有收拾好的包裹,包着几件衣服和金银细软。
柳连湘想走?逃走?畏罪潜逃?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衣柜下面藏着一些东西,比如几封写着燕支文字的书信,这可实在太刻意了,好似生怕谁不知道这事和燕支有关似的!
小白早收录了燕支的文字,立马就给杨九翻译了过来。信的内容更扯蛋,除了几封传递佑王行踪和帝都大事的情报信件之外,有一封明显是最近才写的,貌似是燕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说佑王撕破了和他多年的合作,柳连湘作为他埋藏在佑王身边的眼线可以实施最后的计划,抹杀掉佑王。正好赶上佑王大婚宴请高官皇亲,那就下毒,能弄死几个安陵的大人物就弄死几个。
且不说最后怎幺发展成现在这样了,这封信一旦真被别人发现,起码会招来别人对杨九的怀疑,就冲那句“多年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