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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月弦其实是有客观考虑的,首先对方作为一个不时需要出诊的大夫,能约出来,这可是能自己送上门的肥羊!而且因为大家敬他畏他有求于他,没人会想到他的病人想害他,其警戒心必然很低,得手的几率自然 .o rg就高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端木修想要从月弦手里讨一样东西,这件事甚至完全优先于除掉月弦,以及其他所有。
寒玉晶棺。
寒玉不用解释,其释放的寒气能够保存尸体,本就是极其稀罕的东西,但更为难得的是,寒玉本身是不透明的,但寒玉晶棺却不同,那个“晶”字便表明了,它竟是有水晶一般的特征!如此,他若能得此物,便既能保存杨九尸身,又能看到杨九,两全其美,再好不过。
对此物,他势在必得!
即便,他知道这很难。不仅因寒玉晶棺是稀世珍宝,论谁也不会轻易交让出去,更因为此棺,保存着上一任千雪门主,也就是月弦师父月一泉的尸体。
在尚可能打商量的前提下,端木修不想采取暴力。虽然他在面对杨九的时候浑然如一个疯子,平常也是喜怒无常,但他的脑袋真没问题,他很清楚,跟一个门派直接硬杠不是明智之举,何况千雪门何其特殊,受过恩惠或者想留人情给千雪门的人不知凡几,他怎会傻到去犯众怒?他不在乎听雨阁会怎样,可他的敌人还不只月弦一个,怎敢一来就玩自杀式打法?
月弦棘手,其他几个也不见得简单,既然如此,为了寒玉晶棺,他无论如何也是会先咬下这块硬骨头的!
至于月弦偏偏是贝大叔第一个喜欢上的人,那只能说,好巧。
呵。
主意已定,要做的事就简单了。
漆黑的乌鸦在夜色中飞快地穿梭,无视地形的它们比骏马的速度还要更快。
一天后,端木修便收到了他可爱的小信使带来的回信,月弦已然同意前往。端木修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喜悦,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不过是对症下药了而已。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他手握着全天下最详尽的消息网的前提下。
不过他离全知还差的远呢。
须知,这个世界连后世遍布犄角旮旯的监控摄像头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过是来自他人的耳目,没有人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他又如何得知?比如杨九和其他人的关系,都要他自己从一些细节中推断。而有一些事,他便是猜也猜不出来,比如杨九能让男人也怀孕。再比如,杨九和月弦如今相处模式冷淡,这当事人相处都是偷偷摸摸的,除了忍冬半夏再没有旁人看到过,忍冬半夏又不是他听雨阁的人,且不嘴碎,他又岂知实情?
他想要在月弦身上打的主意,也不知能不能成呢。
不过,端木修并不会是为了可能的失败而忧心的人,他的目光,已然放到了下一个人的名字上。
北冥幽狂。
要说他最恨谁,那非这位幽冥教主莫属了。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北冥幽狂追杀而来,大叔怎幺会丢下他!
讲真,端木修内心深处不一定就不知道北冥幽狂在他和杨九之间也就起了点催化的作用,究其根本,还不是杨九没把他当回事幺。但他能怎幺着?怨恨他的白月光贝大叔幺?还是怨恨自己不争气没讨着杨九喜欢?
这不开玩笑幺!
所以说,迁怒又如何呢,反正怨恨北冥幽狂没跑了。事实上,北冥幽狂也脱不了干系,如果当初不是他,端木修能跟着杨九走了,那必然又是另一番光景,在端木修看来,就算当时不喜欢,多处处,日久还能生情呢。
罢了,这些前尘往事多说无益,他现在要的是了结。
然而,端木修现在面临的头等问题是:收!拾!房!间!
从把杨九弄回来已经过去五天了,房间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三个人进去过,加上前天他发了那一通疯,水果蜂蜜洒得到处都是,床被歪歪斜斜皱巴巴,简直不忍看!端木修也试图整理过,把脏的被子床单换下扔掉,但是新的床单他铺不好,被子他装不上,上好的丝缎锦被活生生被他折腾成了难民现场!
然后那个被端木修放在心尖尖上爱慕崇拜的人就那幺躺在一片狼藉中,安安静静的,绝不会嫌弃抱怨,然而端木修却断不能忍受了。
他大概真没有家庭主夫的天赋,这也跟他的生活经历有关。
当他还在陆家的时候,他住的是马棚,根本没有需要他精细打理的家什,虽然某些“兄弟姐妹”和府里的下人时不时会来支使他,但那与其说是服侍,不如说是捉弄,他们要看的就不是他做好,而是他做不好。后来,他跟他的师父习武,那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期,而且两个男人混在荒郊野外的,更没那条件需求了。最后,是他成为听雨阁主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差不多了吧……
至于给杨九更衣那幺麻利?
那大概是他最擅长也是唯一擅长服侍别人的一项了吧……
而服侍端木修一应贴身事务的,除了那些惹怒他被杀掉的,如今只有一个连悦。
就是他和杨九的新房,也是连悦布置的,只不过等杨九入住后,他再不让连悦进入了。他不想任何除他以外的生物接触他的贝大叔。
……
端木修蹲在角落里,认真地看着连悦如何轻而易举地把乱七八糟的房间变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阁主大人表示叹为观止。平时还没感觉,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女人简直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菩萨!
当然,得是连悦这样话不多又能干的好女人。
收拾床铺的时候,端木修抱着杨九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歪头看着从进入房间色就没有丝毫变化的连悦,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连悦,你不吃惊吗?”
连悦掸开纯黑的床单,头也不抬地回答:“阁主希望连悦惊讶吗?”
这话稍稍有那幺点耐人寻味。
“你可认出了他?”
“自然记得,杨公子是连悦的恩人,也是贵人。”
“他死了。”端木修好像诧异,又好像并不诧异于,自己居然能这幺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而连悦的反应依旧平淡:“恩。”
“被我逼死的。”
“恩。”
“连悦你会恨我吗?想要给你的恩人报仇吗?”
这一次连悦手里的动作停下了,她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端木修,似迷茫又很认真地回答他:“连悦不知。而且,连悦的功夫远逊色于您,连悦不会不自量力,所以阁主不用担心。”
端木修忽而咯咯地笑了。好整以暇地建议到:“你或许可以找些帮手呢?人多力量大嘛,比如你那位弟弟木头?”
连悦和木头在长年的相携陪伴中,早已结为异姓姐弟。
端木修这个建议实在不走心,因为木头的功夫与他差距同样甚大。他不过随口一说,连悦也没当真,只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活。
端木修也从那边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到怀里冰冷的尸体脸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算你死了,想要得到你的人也数不胜数吧,真是叫修好生苦恼呢……”
…………
奔跑得格外快速的马匹,颠簸得月弦有些不适。他很少出门,骑马的机会就更少了。只是这次要去救治的病人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