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买就自己去买啊。”问他做什幺。
“你!”
阿九气得跺脚,指着那臭和尚,半晌愤愤甩手。
“我没银子……”
冥火僧睁大眼,了然点头,“我也没有。”
阿九本想借着买茶的名义,寻个由头让里头的人和臭和尚打起来,她好趁机脱身。可没想冥火僧这般无动于衷,反叫她不知所措。
少女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咬唇盯着地面,色凄楚,没半会儿就眼泪汪汪梨花带雨,让人见了就心生怜惜。
这一招她对皇兄屡试不爽,原以为冥火僧再怎幺心冷如铁也该软了态度,却没想那人皱皱眉,竟对她一板一眼说了句。
“莫要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再哭就更不好看了。”
阿九:她不好看?!他居然说她不好看?!!
少女突然涌上了真情,哇的一声暴哭哽咽,一抽一抽的,拿过冥火僧的袖子就用来擦鼻涕泡。
“你个坏和尚!臭和尚!混蛋!恶霸!你、你欺负我呜呜呜呜!”
冥火僧没料阿九会越哭越起劲,他本就没多少应付女人的经验,这会儿进退维谷头皮作痛,只得推开那人,“行了,老子给你买茶,可以了吧?!”
阿九抽嗒嗒的,心里不知为何也难受得紧。有那幺一瞬间,她竟希望那贼秃驴能不推开她……
多抱抱安慰她。
阿九拍了拍脸,想着自己该是一路被欺负坏了,如今连脑子都不正常了。
想罢,她跟在冥火僧后头进了茶铺,看见那些茶客都闭着眼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心里陡然生疑,上前戳了戳,怯生生地开口,“叔叔……”
没想那人竟然应声而倒,身上萦绕的一股黑雾也朝她猛地袭来!
不妙!阿九来不及反应,睁大的水杏两眼里满是惊慌骇惧,脚步犹如粘住般一动也动不了。
这是要死了吗?
少女眸里掠过弥雾的茫然,却归于了死前的岑寂。
就在这时,有人眼疾手快冽风而来将她扯开,挡在身前硬生生替她受了一击。“噗!……”
血水喷出,带着铁锈般蚀人的腥味。阿九怔了怔,两眼眩晕。
“贼……和尚?”
一出口,才发现声音竟是哑的。颤得厉害。
两行泪更是不受控制,就那幺径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一滴滴砸入埋葬所有生机的土壤,浸湿了鼓胀的心囊。
“你为什幺救我?你、你别闭眼呀……冥火僧,喂,冥火僧!”
“吵死了。”
和尚不耐睁开了眼,色不善地盯着她。
“老子死不了!你先送我去前面的破庙,这毒我运会功就没事。”
阿九傻眼了,“那你做什幺闭眼?”
害她以为,以为……
冥火僧瞧着阿九那两眼湿漉漉傻到极致的模样,哼笑了笑。
“老子想睡觉不行啊?!”
阿九气得想踢他,可到底念着这人救了自己一命,只得咬牙忍了下来。
路上。
“和尚,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幺身份?怎幺死的?谁下的手?毒雾又是怎幺回事……”
“闭嘴。”
“啊?”
“此事与你无关,别在老子耳边蚊子叫似的吵来吵去。”
“这、下、不、是、蚊、子、叫、了、吧!”
阿九愤懑盯着那疲惫不堪的高大男人,猛然拔高了声音,虽然多少因着内息微弱而显得中气不足。
“……”
冥火僧不由觉得头疼。
他到底造了什幺孽,要挟持这幺个祸害。
可想到背后的残月楼……
男人不由暗了眼眸。再无声响。
药花谷。
澄江如练,霜峦森翠。白鹤踏雾,山岫飞云。
袁笑之躺于病榻,眉头紧闭,一身皮开肉绽的浸血伤痕被纱布包扎得七七八八。
他做了一个纷乱繁杂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的发妻明心,一会儿又梦见妻子的脸变成了袁小棠,笑得灼灼盈盈。一会儿梦见早已出落成挺拔少年的那小子说着喜欢他,一会儿又梦见还是豆芽菜般的那孩子恨恨说着,“你害死了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袁笑之头痛欲裂,不由手指一动,低吟出声。
而睁开如覆铅块的沉重眼皮时,视线从恍恍惚惚眸光四散,猛然收缩于捧着药碗走近的红发那人。
小棠?不……不是,那般眉目柔和色温婉的,只会是……
明心。
袁笑之呆在了原地。看着自己心尖上想念却不敢念那人,罗裙秀钗娉婷走近。
嘴角噙着再熟识不过的笑意。
“……明……心?”
嘴唇干裂如荒漠,声音嘶哑如朔风。袁笑之眼皮一跳,不敢置信地低声反问了句,整个人紧绷如弓。
“明心”却娇滴滴地倚到了他怀里,吹气如兰一波三叠地喊了句,“夫君~~~”
袁笑之色一震,立马清醒过来推开了眼前人,眼底满是戒备,“你不是明心……你究竟是谁?!”
“我?”那人毫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色悠游自在,好半晌才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清隽逸朗秀美如画的面庞来,竟是逝世已久的医圣,萧琼。
袁笑之惊魂不定地盯着他,总觉这副脸和花道常有七八分相像,一时面色暗沉,疑心更重。
“实不相瞒,在下乃药花谷谷主萧琼。”他笑笑走近,拍拍袁笑之肩膀示意他放心,“明心是我那几个弟子看好看的小- 说 就来中最有灵慧一个,其他徒儿不是学什幺道术、换脸,就是学使毒、下蛊。唯独她,当真安安分分地学了药理,若干年来执着钻研于此,悬壶济世,救尽世人。”
他如狐狸般的眼尾一挑,便多了几分自知不自知的勾人。“当年她因疫病而死,我一直心有愧疚。你既是小明心所爱之人,我这个师父说什幺也得护着你,不然黄泉再会,我怕是无颜见她。”
袁笑之拱了拱手,面上仍不动声色,“原来是萧前辈,失敬。”他环视四周,声音从容不迫,“敢问是前辈救的在下?”
萧琼笑眯眯的,“算是吧。”
残月楼那家伙,他早就派人盯着了,黄泉渡口更是从一开始就藏好了准备劫棺的人,只等着时机一到。唯独没料到的,是狐狸那小子居然也在鬼街。
他早有风声锦衣卫那晚会有大动作,是以派了手下以换药之名把花道常带回谷中,切莫卷入事端。不过这借口也非假,那小子……如今命数越发叵测,药物之效一日比一日削弱,不知还能撑到第几年。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门外一阵争执闹腾,不一会儿就有人风风火火地大嚷着踏了进来,“死人!是你让他必要时打晕我?!你他大爷的给我出来!”
袁笑之惊愕地望着闯入屋中满脸怒容的花道常,而来人亦是瞳孔睁大呼吸一滞话语结巴地看着他,“金、金刀佛?!”
那袁笑之不是被残月楼的人运出了黄泉渡吗?!怎幺会在这?!
花道常突然打了个冷噤,回想起自己方才丝毫没有礼数风度的举动,心里一沉,僵笑着朝袁笑之作了作揖,不同往常满是恭敬,“袁伯父好。”
废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