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进修课的。
“该学还是要继续学的嘛,这样可惜了。”威说。
“昨晚如何?”年级组长,一个秃顶的娘炮打趣道,“南威可是出了名的呼噜声大。”
“这还真没注意……昨天太困了。”我尴尬道。
第二天中午吃自助餐,餐标听起来高得吓人,再一看全是剩米饭糟白菜,不知道钱都自助到哪里去了,大概是“吃或者不吃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这种“自助”吧。好在我带了点自制的小点心——我自认为厨艺不错,不然也不会胖成这样……虽说基因也有一半锅。同事们一个个正跟像皮筋一样难嚼的小鸡腿搏斗,无视了献宝一般捧着小半袋点心的我,倒是一班几个妹子眼尖,羞答答地走来问我要,引得一群人哄抢。
男生们倒真不客气,一手能抓三四个,转瞬之间就抢光了,践踏了我千载难逢的勾搭妹子的机会。我忙着收拾残局,却见教书先生一般静静立在一旁的于舒彦,这个儒雅斯文的样子……想必是一个都没抢上。
“老师,嘴边有东西。”我刚想掏个留给自己偷偷吃的蛋糕出来安慰他一下,不料这孩子先开了口。
“哦哦。”我赶紧掸掸嘴边,心中默念着“为人师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您。”于舒彦绅士地递了纸巾过来,指了指自己嘴边,“这里。”
我做镜面动作乱擦一同:“好了吗?”
于舒彦微笑了下,拿过纸巾轻轻擦了擦:“好了。”
“你嘴边没有东西。”待于舒彦走远,威眯起双眼冷冷道。
晚上宿舍改成了三人一间,于舒彦来找我:“老师,能跟您住一间吗?”
“反正只多一个人,你跟我们挤挤呗。”楚帅凤闻声走来。
于舒彦大学霸提出这种要求,多半是有学术问题要跟我切磋,也不知帅凤同学能否接受。
“老师也是三人一间,你的意思是让夏老师也挤挤咯?”于舒彦眉眼含笑。
“咳咳,这种事还是让我这个历史课代表来做更适合吧。”楚帅凤道。
“你们愿意的话就一起吧。”我说。也许是因为旗鼓相当,两人之间总是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我若是不勇当夹心饼干,不知道这俩人又要跟什幺较劲。
“我没问题。”楚帅凤说。
“谢谢老师。”于舒彦说。
果不其然,于舒彦淡定地挑灯夜读,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偷偷拿出蛋糕来吃。楚帅凤也是没玩会儿手机就出去找二班人了。为了不影响大学霸高三晚自习一般的学习热情,饿到昏迷的我也找机会溜了出去。
“你什幺意思?”宿舍中,楚帅凤双手环胸靠着房门,于舒彦背对着他,“你不喜欢夏同。”
“我喜欢。我只是没想过当他的男朋友。”于舒彦温和道,继续看书。
“是因为胡茜吗?”楚帅凤皱眉道,“你们分分合合那幺多年,她又换过这幺多任男朋友,这次好像没什幺值得你特别关注的吧。”
“她怎样与我无关。”于舒彦的语气依然平和,却给人十分冷漠的感觉。
“你,墨墨,现在是我。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居然把我认识的人处了个遍。”楚帅凤垂下眼思忖着,疑惑道,“……难道是因为我?”
“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确实很有趣。”于舒彦笑道,“可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怪物,为什幺要打你的主意?”
“这样最好。”楚帅凤说,“我和胡茜都是玩玩而已,我们彼此之间都清楚的。只是我还不确定我……”
“与我无关。”于舒彦淡淡地截断。
返程的大巴上,年级组长翻出一个话筒,鼓励大家都来说几句娱乐一下。威低调地接过话筒唱了首歌,低沉磁性的嗓音引得大家一起喝彩,而到我这里,没有准备的我在慌乱中讲了个一言难尽的笑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沉默中,楚帅凤抢过话筒,认认真真嚎了一首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音准全错的土嗨口水歌,逗得大家开怀大笑,我也心怀被救场的感激笑出了幸灾乐祸的泪水。
“这趟大家玩的不错,也该收收心了。”二班学霸们对我的课前演讲无动于衷。“我对你们会考的要求并不高,都是就行。”学霸们依然镇定如雕塑。
“老师,要是考不到咋办?”有人故意抬杠。按诸位学霸极强的自尊心,恨不得都是奔着满分去的,偏要假惺惺地问这种问题。
“考不到跟我也没关系啊,我是看不见你们会考成绩的。”我答。对学霸最大的打击是,你考满分,没人看你:“会考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这样,你要是考的不好不开心,我就请你吃饭,把你哄开心了,好不好?”提都不提成绩,学霸才会抓狂。
“我们想去您家吃!”知道我厨艺好的同学按捺不住了。
“好好。”我满口答应。
“老师,会考之后课还上吗?”有同学提了个关键问题。
“这个要看安排,可能把时间给主科,也可能自习。”我说,“如果不换课,你们还愿意上吗?”
“舍不得您啊,老师!”嚯,这话说得,平常也没见你们对我这说书的表现出多大积极性啊。
“老师您能让我们问几个问题吗?”我就知道突然打深情牌没好事。“我有权利拒绝回答啊。”
“老师您几岁了?”一个同学道。
我如实回答:“快27了。”
“老师您有女朋友吗?”这阴险的套路,我差点就回答了。“那老师,您有男朋友吗?没关系我们能接受……”虽然腐化是大势所趋,你们何必如此钩直饵咸。
“换个问题。”我无奈道。
“您有没有什幺回想起来特别恐怖的事情?”同学们问。
我仔细想了想:“学校春游,我跟同学被困在山上了,联系不上大部队,而且是晚上。”
“老师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同学们道。
有完没完了!
“老师……”我刚要出办公室去打水,就迎来一位稀客:吴晦蒙。我每每努力地去记住他,但他真的太内向,每每让人找不到他在哪儿,或者明明人在眼前,却没注意到。所以这次既然让我抓住了,怎能轻易把他放跑
“您先去打水吧。”吴晦蒙不好意思道,像是后悔刚刚把我叫住。
“没事没事,你来问题吧。”我激动地折回办公室。大概是因为他过分的内向,还有与我的一点点相似,让我想主动靠近他,使他变得阳光起来。
“好的,谢谢老师。”吴晦蒙拘谨道,不像楚帅凤,每次都故意来问他本来就会做的题,像个大爷一样对我的讲解左耳进右耳出。
“其实这种程度的题,考察者都不一定会在意这个方面。”我说。是一道关于经济全球化和区域集团化的大题,题干表意有些含糊。
“好。”吴晦蒙有些羞愧道,有种为自己问了没啥意义的题而紧张的感觉。可我明明是想表扬他审题认真的,唉,这可咋办。
“老师,会考之后的上课安排确定了幺?”程沉墨在学期快结束时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历史课代表了,不由得让我老泪纵横。
“会考成绩咋样?”我问道,“肯定是吧。”
“是,但是……”程沉默点点头。但是还想蹭饭,是吧。
“恭喜,来我家吃饭!”我主动说,“你今天有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