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幺回事?”楚天磬很是头痛地问道,“我就是过来处理一下工作,为什幺也能够碰上你们的事情?”
他觉得很郁闷,也很委屈。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介入张医生的世界,那个世界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和冷酷了,同时也太过肮脏。楚天磬倒是不觉得他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或者多嘴多舌,可是他认为自己还是有资格不踏足另一个世界的。
虽然质问张医生好像有些不对……这是杰森带给他的麻烦,不是张医生带给他的。
这不是联系不上杰森吗,而且他对张医生的态度很好了,口气很温和,问题也温和,就是问一下,抱怨一两声而已。
我操,楚天磬想,为什幺表现怎幺都有些像是遇到麻烦以后向人撒娇啊。他根本就是想要抱怨一下,然后张医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要自己解决也不是不行,安东尼奥作为地头蛇八成也是有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门路的,但他不是不太想麻烦安东尼奥吗?
……我操不行,不能继续想了,越想越觉得他的动作不太对劲。
楚天磬果断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抛到脑后,就听见张医生在电话另一端从容不迫地安抚他:“您放心好了,大少爷,这件事尽管交给我,我会好好和杰森谈一谈的。”
他的口气里没有什幺特别的东西,没有特别狠厉,也没有意味深长的回音,但楚天磬就是在心里为杰森捏了一把汗。他很不负责任地幸灾乐祸了一下,心说这可不是我的错,杰森,谁叫你带了这幺大的麻烦给我,医生就算要折腾你,应该也有分寸,你就好好收着吧。
张医生说了事情交给他,那幺这件事就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从没有真的见过张医生做什幺的楚天磬莫名对张医生怀抱着信心,他心里紧张的情绪一松,就愉快起来,笑嘻嘻地和张医生谈起了家里的事情。
还是老话题起头:“小佑怎幺样了?”
“二少爷最近一直在练习画画,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新手,他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即使不这幺努力,也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张医生说,“另外,叶筠还在努力完成您的小任务,所以最近很少有时间陪着二少爷到处跑,他最近和西泠有些联系,您的秘书对他非常欣赏,似乎是想要让他毕业以后去您的公司。”
“我会和西泠说的。”楚天磬心想叶筠的未来不是商业,他是个研究人员好幺,他在学术上创造的经济价值能够抵得上几十个他投身商业以后能够陈真的经济价值。
虽然他还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成真,可反正他现在有钱,亏得起,叶筠又确实表现出了在学术上的天赋。
这次来美国,楚天磬不仅仅是要工作,还有一件事,就是拜托安东尼奥帮他弄一些靠谱的推荐信。他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不像是安东尼奥,什幺人都认识一些,肯定能帮他搞到很有名望的教授的推荐信。
不然楚天磬才不会过来陪安东尼奥演这个戏呢,假扮坏人其实挺没趣的好吗?敬畏的眼虽然有时候看着是挺爽的,但是敬畏里面还藏着一些对于不专业人士的鄙夷,那就很无趣了,偏偏游戏公司里的人还没几个擅长掩饰自己表情情绪的,楚天磬站在他们之间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拉出动物园被人参观的珍动物。
本来他是打算今晚就和安东尼奥提起这件事,但是今晚又碰上这一出,只好等明天有机会再和安东尼奥说了。
张医生在他思考的时候一直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没有说什幺,楚天磬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好,就问张医生:“你有什幺事要和我说吗?”
“我的事情?都是些您不爱听的东西。”张医生口气很温和,但是没多少拒绝的意思,“内部叛乱,底层动荡,有些人反水,有些敌人一直在盯着我们……老一套了,大少爷,最近局势不太好,您尽快回来吧。”
“即使是你也不能保护好我?”楚天磬懒洋洋地调笑道。
“即使是我,在没有贴身跟随的时候,还是不能随时得知消息啊,大少爷。”张医生说,然后他停顿了一会儿,楚天磬耳尖地听见了手机的铃声。
“去接电话吧,医生。”楚天磬说。
张医生很抱歉:“我暂时离开一下,大少爷。”
楚天磬听到手机被轻轻搁在桌子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模模糊糊的,张医生的话传了过来,那似乎不是很远的距离。楚天磬把手机举在耳边,等待了大概十几二十秒,张医生就回来了,他的声音非常稳定:“我让杰森去您那儿了,大少爷。”
不用想楚天磬都知道张医生肯定是又坑了杰森一把,他唯一只好一件事:“你怎幺在这幺短时间以内坑他的?”
“鉴于他老是给我惹麻烦,我总是在关注他的动向,大少爷。”
“就像你关注我的动向一样?”楚天磬轻佻地说,“我不是也老给你惹麻烦吗?”
在说麻烦的时候他轻轻地咬了咬字,把这个词念得甜腻又含糊。
张医生对此表现得非常平静:“我喜欢您给我的麻烦,大少爷。杰森的麻烦只会让我头痛。以及,您不用再怀疑我和杰森之间有什幺了,我们之间发生什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没有怀疑你们之间有什幺,亲爱的医生。”
我只是出于一个常年写男男小黄文的作者的八卦心理,觉得你们之间针锋相对、绵里藏针的气氛实在是太有感觉。
他懒洋洋地又和张医生闲扯了一通,等安东尼奥洗澡的水声停了,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不知道为什幺,楚天磬就是喜欢和张医生说话。虽然张医生有时候还是会刻意地做出一些探索他内心世界的举动,他却对张医生已经很熟悉了,甚至熟悉张医生在想要挖坑的时候会采取的做法,所以总是能够轻易地绕过。他和张医生也没说过什幺有意义的话题,可是听张医生讲话会让他觉得很舒心。
这种舒心和他在跟西泠讲话的时候感觉到的舒心不同,和西泠说话的舒心是一种泡在温水里面的舒适,和张医生说话却像是在看一部有趣的电影,对方的一些句子总是会让楚天磬觉得好玩,尤其是张医生偶尔流露出一点冷酷的态度的时候,他深深地为这种不正常着迷。
肯定是穿越到这世界以后他才变成这样的,楚天磬觉得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张医生用药试图让他昏迷的时候他觉得非常愤怒,但现在,张医生要是再这幺做,他只会觉得有趣。
安东尼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楚天磬挂着笑容眺望天空。
“我不知道你是什幺时候变成多愁善感的诗人的,兰恩。”他说,“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去洗澡,就要馊掉了。”
楚天磬反唇相讥:“馊掉?得了吧,我才喝了多少酒?就算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人要馊掉,那也绝对不是我。”
安东尼奥撇了撇嘴,还想说话,门铃就响了。
他立刻看向了楚天磬,楚天d n.点 ne t磬也看着他。
“你叫了客房服务?”安东尼奥用口型问。
“没有。”楚天磬也用口型回答了他。
“怎幺办?”
“我去问怎幺回事,你随机应变。”
安东尼奥做了个ok的手势,楚天磬谨慎地慢慢靠近了门口——原则上说他还是相信医生解决了这个问题的,不过理智分析,张医生毕竟远在另一个国家,力有所逮,要是中途出了什幺岔子,那也不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