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心的火光渐渐熄灭,郑毅虎迈着步子向自己的卧房走去。推开门,未点火烛,伸直身子躺在床榻上。手摸上自己长满鳞片的脸,回想着刚才在火光中看到的字。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完全亮。郑毅虎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走到府邸门
,瞧见在桂树边站着的亦云。
亦云正专注地看着树上快要凋谢的桂花,一身黑色的行装,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巧的耳朵。听见郑毅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刚刚脸上可
的态瞬时又变得麻木顺从。
“出去办点事,去命烧点热水,等会两个公子起了伺候他们沐浴。”郑毅虎走向亦云,伸手轻轻拂去了掉在亦云发间枯黄的桂花。
“我是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什幺脾气,今我要出门,你再好好想想。”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属下已经想清楚了。”亦云看着郑毅虎高大的背影,轻声回复道。
郑毅虎出门很少带随从,一是他内力厚,带随从反而脱了自己后腿。二是郑毅虎不想太多
知道自己行踪。从郑府出来郑毅虎便将准备好的
皮面具戴上,遮住自己显眼的脸,踏着轻功向在江镇的房屋间穿梭。跨了约摸半个江镇,郑毅虎停了下来。眼前是一间
旧的土房,坐落在街道的窄巷
处。窗户密封着,屋顶随意的堆着一些
碎的瓦片和发黄卷曲的稻
。郑毅虎走上前,取下
皮面具,在
旧的木板门上叩了三下。
门从里面打开,老旧的木门发出的刺耳声响,在清晨的街道里回响。从门里探出一颗老,一双浑浊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
骨贴着一层薄薄布满老年斑的
皮,定睛看了看站在门前的郑毅虎,便打开门示意他进去。
屋内很昏暗,房间正中的桌子上立着一只烧到一半的蜡烛,红红的蜡油滴落在老旧的木桌上,好似一滩新鲜的血。
郑毅虎在桌子边微的长凳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粒乌黑光亮的药丸,放在手心。“你知道那
的行踪了?”
“老朽昨晚不是托小白来告诉郑大侠了吗?”一个佝偻着背细瘦老从黑暗中走出,坐在桌对面的长凳上,一双眼球凸出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郑毅虎手中的丹药。
“怎幺让我相信你?”郑毅虎把玩着手中的药丸,余光瞥向老,正对上老
贪婪的目光。
“郑大侠随老朽来吧。”说着那老慢慢的起身,向房间
处走去。
郑毅虎将药丸放进怀里,紧跟在老身后,迈进黑暗。这黑暗好像
无边际,回首,刚刚桌上燃烧的火烛现在只有米粒大小,火光剧烈颤动着,仿佛在宣告着刚刚有
来过的事实。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老的声音从前方悠悠的传来。“郑大侠到了。这便是镜湖。”说着老
便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双手将自己凸出的眼珠掏出,抛进湖中。没了眼珠,老
的眼皮丝毫没有松垮,维持着原来的模样,眼珠在的地方留下两个黑
,犹如这四周的黑暗一样,
不见底。
眼珠并没有沉水中,一接触水便发出耀眼的光芒,闪的郑毅虎双眼一白,等再次看清时,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处茂密的森林,林间传来阵阵鸟鸣,郑毅虎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
山里面特有的清香。
“老朽这个千里眼本不能找到内力厚之
,更不要说像云惜语这种天上下来的仙
了,只是他最近身体越发虚弱,轻轻松松就让老朽发现了。”老
的声音像在耳边又像是在山间,郑毅虎眼前的画面开始移动。一个清澈湖泊出现在视线中,湖的对岸有一处瀑布。画面开始向瀑布移动,郑毅虎能感受到清晨冰凉的山泉水滴在身体上刺骨的感觉。可穿过瀑布以后,身上的衣服却仍是
的。
瀑布后面是一处山,在山
,有一处石块,石块上侧身躺着一个
。
看清石块上的模样后,郑毅虎
脑哄的一声炸裂,作势要冲过去。
“郑大侠,这只是幻境,太过沉迷的话,会变成为这镜湖中的一缕冤魂的。”老的声音带着丝丝嘲讽,飘进郑毅虎的耳朵,瞬时让郑毅虎冷静了下来,仔细端详石块上躺着的
。
一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垂在身体两侧,一张美丽非常的脸从发丝中露出。一身白色的便衣,穿这美丽的
身上看着有些不搭调,赤
的双脚雪白小巧。
美似乎做着噩梦,闭着眼睛,眉
微皱,表
有些苦涩。
郑毅虎看着石块上的,心
涌上一阵酸涩,但更多的是无边无尽的愤怒。
突然,眼前一黑,石块上美丽的身影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渐渐适应了黑暗,郑毅虎看到了身边的老,眼珠又被放回了眼眶,正看着郑毅虎滴溜溜的打转。
“郑大侠,可以把报酬给老夫了吗?”老佝偻着背一幅谄媚的模样。
郑毅虎从怀中掏出丹药,扔给老。“便宜你个半只脚踏进土里的老
了。”
老双手接过丹药,塞进嘴里,直接吞
了腹中。一时间老
骨上薄薄的
皮迅速枯黄脱落,一层光滑细
的皮肤露了出来。
走出那间房间的时候,天已经被夕阳染得通红。郑毅虎戴上皮面具,沿着小巷走向此时灯火通明、
声鼎沸的街道,混
群中,向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