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余时中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杜孝之还是不转过来,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他听到李翼吩咐对讲机的声响,两句话就结束,话才说完,几个沉重的步伐听起来像是要走出去。
「去哪?」杜孝之立刻叫住李翼,不轻不重道:「把他关起来。」
「什幺?」余时中尚来不及变色,李翼已经扣住他的手臂,这次连一句礼貌性的请都省略,二话不说就拎着他往外拖。
「等、放开、不要!」余时中怎幺甩得过特殊部队待过的职业保镳,他急得胡乱往李翼身上踹,恼怒得喝斥他:「不要,你、放开我,不要!」
「你再对他喊一句不要,我就叫他把你的腿打断,再绑上床。」
余时中不敢相信杜孝之说了什幺,他下意识想说不要,被一口口水呛得正着,眼见就要被李翼拖出门外,他着急得喊出男人的名字:「杜先生,杜先生,我,我不、……我……」
我什幺,余时中喊了半天,还真的不知道要辩解什幺,又为了什幺辩解。
杜孝之倏得转过身,往他身上一钉,仅只一秒间,那眼简直想杀了他。
余时中吓到血液都凝固了,剎那什幺话都噎在喉咙里。
一直到被李翼架上车,运送到杜孝之所谓要关他的地方,余时中都瘫坐在后车座,一动也不动。
余时中失魂落魄得被带到一栋别墅里,他隔了许久才注意到这处豪宅位在红宝街里面,周遭都是杜孝之的领地,别说警察,就是上帝都别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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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翼停下车后,就一把他从后座捞出来,拦住他的腰扛到肩上,刷了卡进到房子里,逕直往地下室走。
随着他们走过的路径,灯光逐一亮出一条走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李翼掏出一把钥匙,转了几圈,厚重的房门便应声打开。
余时中费劲全身残尽的力气摀住自己的嘴,才免于洩漏呜呜的低吟,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不想再看到这间房间任何一眼,哪怕只是呼吸里面的空气,都足以让恐惧涨爆他每一个细胞。
地下室是一间装潢奢靡的地窖,单论它的格局就像一间高档酒店的顶级套房,所有的设施一应万全,墙壁铺满繁重的天鹅绒布,里头充填了五层防音垫,只要关上门,里面的世界就完全跟外界隔绝。
酒柜墙后是一张巨大的床,床的四周立有精緻雕绘的木柱,四支都连到天花板,柔软的垂帘泛着靡丽的光泽,半遮半掩露出深黑的被褥,明明是沉重的黑色,丝绸的光泽却充满暗示性,让人不得不往淫秽的方面作联想。
绒布质的床帘又黑又重,可以拢罩住整张床,像一块缜密的黑网,轻易就能窒杀被网在里面瘫软呻吟的小兽。床的正上方也盖着一层布,上面垂挂一条粗大的绳索,随意一拉,就可以揭开绒布,露出天花板上被遮掩住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床柱两侧延伸出来两条横越整张床的铁条,两铁条交织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再延伸回地板,整张床就像一座鸟笼,被关进去的知更鸟只有任人狎玩的份。
李翼把余时中放到柔软的床铺上,经过方才不是很和平的运送过程,余时中身上和服早就被扯得凌乱不堪,杜孝之的那件外套也早遗落在不知道何处,李翼微微避开视线,沿着原路找到那件外套,抖开来披在青年的身上。
余时中自从进到这间地牢后,就彷彿被抽乾了灵魂,只剩下漂亮的空壳子,眼呆滞得软在床上,李翼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于是对着青年正色道:「房间有空调,外头一直都有人在,衣服和食物会有人定期送来。我先离开了。」
青年空洞的眼这才找回一丝徬徨:「……你要走了吗?」
「是。」
「我、我一个人吗,又只留我一个人吗……」余时中焦虑抓着床单,爪出歇斯底里的痕迹,下唇咬出了血口,畏颤颤的眼眶红了一圈:「很黑吧,关灯后,就什幺都看不到了……」
李翼皱着眉,放缓声调劝道:「杜先生有吩咐不会关灯,少爷你……放轻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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