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的十二公主在北延的第三年,成为了天下皆知的祸水。
就是因为眼前这座新宫。
这座新宫建了一年有余,如今终于落成,来来往往的婢正在整理洒扫,为迎接主
的到来做最后的准备。
“不知这位次妃,是何等的仙物……竟因为她一句住不惯,就真为她修了这么座仙宫。”一个婢
仔细擦着一只花瓶,眼中有一丝好。
另一个婢整理着多宝架上的摆设,低声道:“都说她是狐狸
转世呢,这不,迷得汗王连多少年的规矩也不管了。”
北延两百余年的历史中,从来以游牧为生,哪怕连汗王亦不例外,居住皆用营帐,行走皆使马匹。谁知如今汗王竟因次妃住不惯,特地择了地方,替次妃修了座新宫。
“听说,是因为当年大楚来给咱们送岁币的时候,说次妃在北延过得太好了,说她忘了母国,后来那个有个什么楚地的李大,回去之后还写了篇狗
不通的文章,似乎叫、叫什么《气节论》,次妃气急了,哭了好几天,才央着汗王建了新宫,说这以后便是她的家了。”
“汗王这样宠次妃,阏氏……竟都不管么?”这个婢
看着手中的花瓶,纹理细腻,花样繁复,洁白的胎体几能生光,一看便知,这并非是北延之物,是大楚的东西。再看这殿中的陈设摆设,全是大楚时兴的样子,
致华丽得如临天宫,她有许多东西,连认都认不过来。
那个侍终于将多宝架整理完了,闻言撇了撇嘴,“阏氏从来不管汗王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连跟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说话呢,冷淡得很。或许真是
罢,她只和大祭师走的近,别的
都不理。”
“左相倒是对阏氏还好呢,从听得汗王为次妃建了新宫起,便为阏氏抱不平,上书汗王直指次妃狐媚,说她跟商时的妲己,周时的褒姒差不多,闹了汗王无数场了,如今都还在生气。”
这个婢“啧”了声,推搡了那个一把,瞧了瞧周边无
,才道:“他可不是为了妹妹,是为他自己……”
另一个跳脱些的婢年纪轻,不怎么知道以前的事,闻言惊了惊:“啊?这是怎么说?”
这个婢压低了声音,“他只恨不得自己跟
掉过来才好,毕竟他可倾慕了汗王多少年……如今汗王这样宠
楚地来的侧妃,他若意能平才怪。这几
左相若来了,你可小心些,他向来有些疯的。”
“还有这等事?”另一个吓呆了。
两个婢凑在一起嘟嘟囔囔,外
有
急吼吼进来,“快!快!汗王和次妃来了!快出去迎!”
两个婢忙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跟着一路小跑到了宫门
。
有浩浩的车队远远行来,滚滚的尘烟落幕之后,只有一辆
美的马车停在了宫门
。
汗王居然没骑马,是坐马车来的。他先下来了。
众恭敬地将
低下去,唯有刚刚聊天的其中一个跳脱小婢
,偷偷抬着眼,往马车那儿看。
只见汗王并未走开,而是从马车里抱出一个纤弱的少来。她的
埋在汗王怀里,看不清长一个什么模样,只能看到她丝缎般的长发垂落下来,光可鉴
。
小婢懂些楚话,还听见汗王笑着问了句:“小乌兰,走不走得动?”
那少摇了摇
,低低地道:“自己走。”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三个字,却又娇又软,叫小婢听得有些耳后通红,总觉得那声气,说不出的……媚。让她一个
听了,都有些心痒痒。
难道这次妃真是狐狸转世?小婢
这样想着,又偷偷望了一眼。
次妃已经被放下来了,小婢看见她半边脸跟玉雕成的一般,是
说不出的秀致,只是此时脸生红晕,颊泛流霞,眼角眉梢都是春
,又有种秾艳到极致的妩媚,乍一踏地,像是都有些站不稳似的,还是汗王搂住了她的腰。
次妃却好像有些恼怒,一把将汗王的手拍开了,小婢心都提起来了,次妃说了句:“都是你害的!”眼波横过去,又像是撒娇。
然后汗王低在次妃耳边也说了句话,次妃面色更红了,低了
。
汗王便拉着她的手去看新宫,“不是说住不惯?说想家?后这真是你的家了,叫它乌兰宫好不好?”
次妃摇摇,又把汗王的手打掉了,有点放肆地说:“不要,难听死了。”
然后小婢就见他们那个向来威名在外的汗王居然还笑了,很亲昵地摸了摸次妃的脸,次妃脸一偏就避开了,他也没生气,“就叫格达木宫罢。”
次妃似乎没明白意思,询问似的看了汗王一眼,汗王却没解释,拉着次妃的手,将她带进去了。
小婢默默念了两遍新宫的名字,看着周遭的侍从们听到名字也都愣住的表
,捂住了脸。
他们汗王……
真是疯了。
难怪左相也要发疯。
格达木,北延语中意味着,炙热而痴狂的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