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时,会有一道门,开关都会有声音。
她没听见任何细微的声音传来,洗手池没有水声,也不见人离开。
像是宿命精心布置的引诱般,季缃那个时候,特别想转回去看看。
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莫非真喝醉了……她想着,已经回到他身后。
镜子里的男人原本西装挺拔,身躯精健,高挑清瘦不失结实,此刻微躬着腰,双手撑着洗手池大理石台,黑发半垂,遮住了镜子里深邃清隽的轮廓。
看上去不太对。
季缃有点紧张,“钟先生,您没事吧?”
镜前的男人背对着她,低垂着头深深吐了口气,才探手接了捧水,覆在脸上,似乎在试图让自己清醒。
“没事。”他回过头,声音清冷,脸色比方才显得更苍白,一颗水珠沿着鬓侧,滑落入衬衣的领口。
季缃抬头看向他,鼓起勇气,“您醉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叫助理过来帮您好吗?”
面前男人盯着她,眼瞳在洗手间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更为乌邃幽澈,面部线条却恢复了冷厉清峻,不复丝毫笑意。
他没动,两人的距离近极了。
季缃眼睛扫过那张微抿的薄唇,心想,是自己太多事了。
他不喜欢被人打扰。
无奈后退一步,掩下失落与尴尬,准备离开。
身上的重量却陡然降临——男人突然沉沉朝她倒下,双手环绕她的肩膀,头垂在颈侧,半个身躯压在她身上。
季缃傻了,慌乱不已,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高跟鞋往后趔趄了两步,正好被男人牢牢压在镜子旁的墙壁前。
“钟先生,钟先生?”她都听不清是自己心跳声更大,还是脑海内的轰鸣更大,勉强支撑着他,“您、您怎么了?还能站起来吗?”
男人打湿的短发蹭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呼吸就喷在她颈边。
——“帮我。”
她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