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来一袋奶糖。”
何宋找了个斜背包,将叶子放进包里。一直抱着头狐狸她也嫌麻烦。要把先天塞进灵兽袋更是想都不要想。折中的结果就是把小宝贝随身带着了。
“嗯,再来一袋栗子。”板栗的香味实在是勾人。
卖小食的老爷子热情地应了。在汛东城做生意的人,就算是个凡人,也是颇有眼力的。这两位姑娘气质卓然,更是与大家闺秀不同,应是修士。当然要好好招呼着。
这里虽是凡人聚集的外城,可是修真者也是偶尔可见的。是以,何宋玄幽两人引来了旁人注意,却没人敢围观。
将奶糖递给玄幽后,何宋剥开热乎乎的板栗外壳,板栗的香味愈发浓郁。何宋吃了几个,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实在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就算是普通的板栗恐怕也能吃出什么回忆来吧。
“尝尝看。”她将指尖塞入叶子嘴中,逗弄着他。柔软的小舌极快地裹住她的指尖,何宋只觉一阵湿热,很快又被放开了。
“好甜。”明明是少年的嗓音,却觉得莫名的撩。甜、哪个甜?何宋严肃地批评自己,你正经一点。
“甜你就多吃点。”何宋干咳一声,剥了个栗子给他。
汛东城是距离晴霁海最大的城了。分内城外城。外城现在住满了本土居民,而内城自然是被修真者占领了。内外二城,泾渭分明。不在一个世界的人,隔离开来,对双方都好。自然了,一些外城的望族勋贵结交内城的修者也是常事。
内外二城的出入口自有修士把守,凡人尚有户籍登记的制度,修士不论有无宗门,在引气入体后就可领取自己的名牌。要入城,就必须要有名牌。其中气息印记都要一一查验。何宋入天竞宗后,自然有宗门统一帮新弟子制作名牌,而一些散修也可向当地势力缴纳一些灵石获取。
除了名牌,何宋其实还有弟子符令,只不过,连同玄幽的她都一齐销毁了。
散修。值守城门的总官是一位金丹初期的男修,看着面前二女,都是金丹修为却没有依靠任何势力,当然要为他所属的势力招揽一番。
“两位仙子看样子是第一次来我们汛东城吧。”
“不错。我们姐妹二人早就听闻晴霁海有异动,来此历练一番。”
“那道友消息还真是灵通。”男子含笑。他原本就外貌就颇为俊朗,再加上他气质潇洒,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确实有兽潮的征兆。只不过,具体是一个月还是一年,那就说不准了。两位仙子既然来了,不如好好游览汛东城一番,才不枉此行啊。”
“在下道号潭舒。是归海会的一个小管事罢了。两位仙子初来乍到,想必还没有落脚之处。潭舒倒是认识好几个客栈的管事,应该能为仙子找到合适的住处。”他看向何宋,观察之下,也知道这一位才是主事的人。
“潭舒道友唤我们姐妹仙子,倒是让我们惭愧了。”何宋微笑,“我道号方境,妹妹道号方幽。”两人形貌都做了些许改变,尤其是玄幽那张盛世美颜,做了掩饰之后,就变成清秀了。男修的恭维更多的是因为她们的金丹修为罢了。至于玄幽的道号也不能说,毕竟她的名气非常大,爱慕者如过江之鲫。天予峰之变后,她下落不明,还有许多的爱慕者至今还在寻找她的消息。“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潭舒道友了。”
“不麻烦,相逢即是有缘。”潭舒很是热情地带二人去了一家客栈。何宋看这客栈幽静古朴,知道潭舒带的地方其实都是归海会名下,也就不弄那么麻烦了,挑了个合适价位的小洞府便住进去了。
“我和妹妹一路奔波有些累了,先谢过道友带我们来这家客栈,如果我们自己找可找不到这么一个好地方。”何宋含笑。
潭舒自然知道她的送客之意,“不知方境道友还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在下对内城极为熟悉,倒是可以做个向导。”
“嗯,御仙阁吧。”
潭舒一副我懂的表情,女修对法衣的追求简直是天生的。“好,那就明日再会。”
“再会。”
将天火委身的戒指再一次丢给玄幽,何宋抱着叶子进了洞府最里间的内室。
将白狐放在床上,情不自禁地捏捏他的小爪子,顺顺他尾巴上的毛。叶子也很是惬意地在何宋手中享受爱抚。狭长的金眸眯起,喉间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何宋玩了一会儿,将他举起,在他的颈间猛嗅了一口。色不变,用手指挠着他的下巴。该说不愧是先天么,虽说托了狐狸的形体,却没有畜生的臭味,反而是一股草叶的清香。
“不累么,”她意有所指,“跟在我身边。”
“我喜欢。”叶子颇有些桀骜地回答,逍遥无忌本就是先天的天性。
“可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会儿,你乖乖的,好吧?”何宋说着,便解了外袍,只余中衣。扯了被子虚虚一盖,闭目陷入睡眠中。
叶子有些委屈。她猜出来了,可是却光明正大地对他爱理不理。没关系,他蹭到她手臂上俯卧着,剩下漫长的岁月只属于她和他。他足够强大,自然也有匹配实力的足够的耐心。
何宋身为婴变几乎不需要任何睡眠,尤其是打坐冥想比深度睡眠更加舒服也更有益。但人总是恋旧的一种生物,哪怕是修士也是人啊,也是如此。就算是真仙,心灵疲惫了,也会下意识地回归到作为凡人的本能上去。
打坐冥想是不会做梦的,但是单纯的睡觉就有机会。有时会去黑甜乡,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想。有时莫名其妙就进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去,待醒来时就快速地忘记。
何宋只是想休息。太累了。肉身魂的状态好得不可思议,可是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在肉身和魂中肆意滋长。她想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就舒服多了吧,于是脑袋一挨上枕头便沉沉入睡了。
黑甜乡有,梦境也有。
“你是……玄辰真人新收的弟子吧。”何宋瞧着这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是崭新的弟子服,但相比师兄们的潇洒俊秀,显得十足的青涩,还有些初入仙门的惴惴不安。
“见过师姐。”少年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你叫什么?”何宋有些印象,可是临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的名字。
“回师姐话,我姓楚,单名一个胤字。”
这么一说,何宋就立马想起来了。所以也没问是哪个胤。天予天河两脉交好,何宋自然对这新来的天予一脉的小弟子格外亲切一些。“是去解惑堂听课吧?如果是,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
“是。好。”何宋明显看到他紧张的耳根红了。小少年这幅样子让她想起刚入天竞宗时种种玄的陌生带给她的不是兴奋,而是压抑着的恐慌。理解,理解。
何宋握着这个个头只到她胸口的师弟的手臂,带他上了宗门内部的兽车。土雀看似身形庞大笨重,可是却是极有耐力的鸟类灵兽。天竞宗养了诸多土雀,可以带着许多还不能御剑的弟子往返于距离相隔甚远的诸峰。
坐着兽车到了地方,何宋让他去面向练气弟子的经室,而她当然是去开放给筑基期的经室。经室是弟子们讨论,研读功法的地方,有时也会有高阶的修士来这里讲课。不说门可罗雀,但也不至于会堵得水泄不通。不过,如果是那个人来此讲课,会人满为患倒一点也不稀了。
“那叫楚胤的小子是隐藏的纯阳之体,你和他多亲近,哪天要双修也多个人选。”天火连忙传音道。
“我对他好点哪需要这么功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