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一个绿衣
跳到了举高双手的绿衣肩上，用腿绞起了他的双手，他们的手和腿都柔韧极了，蛇一样，一个又一个绿衣如法炮制，手缠住腿，腿绞紧了手，很快他们就编出了
绿绳子，摇摇晃晃，直索向白玉娇的左脚踝！
狄秋又喊：“小心啊！”
他试着站起来，可淋湿了的瓦片湿滑，狄秋一个没站稳，
朝下，又摔了一跤。这一跤把近旁树上的白玉娇逗笑了，狄秋急道：“大仙你还有空笑啊！”
白玉娇道：“我愿意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言罢，她使劲往上一挣，弓起了右脚，大树跟着摇动，地上那两个扎马步的绿衣卯足了劲，齐声高喝，那一根还在空中摇摆的绿绳子一
已伸到了白玉娇左脚背上，白玉娇一晃尾
，扫开这绿绳子，一低，一
烈火自她中
出，烧得两条绿绳子全都散了架，顷刻间哀声四起，数百条绿影跌向地上，一个个身着火的绿衣在地上打着滚，叫苦不迭，还有的索
跳到了河里去灭火。
街上，河上火光如星般散布，好不热闹。
白玉娇的双脚重又回到了树上，她借力一蹬，窜到了狄秋面前，提起狄秋的衣领，一跃而起，直窜到那红云旁，她一伸手，拆了那云聚成的半边喜字，丢去地上，一帘瀑布自无中而来，眨眼间浇灭了地上所有的火。
白玉娇痛快大笑，红云映衬下，她脸上的红疤仿佛桃色。两只毛耳朵从她的黑发里钻了出来。
她和狄秋又落
了重力的
控中，白玉娇依旧满不在乎，她在极速下坠中仰起下，
吸了一气，对狄秋道：“呆子！抓紧了！”
狄秋闻言，赶紧是抱住了白玉娇，白玉娇怒斥：“大胆！”
她一把推开了狄秋，但她的尾忽然在空中变得好肥好大，狄秋赶忙抓住了她的尾，那尾上下摇晃，狄秋便跟着颠簸，一时间，他被晃得晕转向，模模糊糊间看到两只红色高跟鞋从他边上擦过，往下掉。那云做的瀑布已流尽了，水冲刷过的街道泛着荧荧的冷光，青石板的街上只剩下满地的青蛇。
白玉娇啪地落在了一道屋脊上，不等狄秋喘气，她又咻地腾空，狄秋又被甩向了空中，耳边听得烈烈风声，听得白玉娇嘻嘻哈哈，又笑又叫。她的狐叫像狼嗷，说不清为了什么，高兴便叫，快乐便叫，自由自在时便叫。
这白玉娇
力旺盛，仿佛不知疲倦，自一道屋脊跳到另一道屋脊，从一片屋顶跃到另一片屋顶，瓦片稀里哗啦往下掉，狄秋快吐了，死死抱住白玉娇的尾，道：“我恐高！”
白玉娇飞檐走壁，乐得自在，哪里顾得上他恐不恐高，她一路笑，一路飞驰，越跑越快，风被她的笑声撕裂，雨也挡不住她的步伐。狄秋抓紧了她的一条尾，她便用另外一条尾护着狄秋的身子，两条尾好似两床毛毯子，狄秋被包得全身发暖，仿佛是躺在一条毯子里坐过山车，冷汗热汗
着出。他道：“白大仙，我想吐！”
白玉娇不听，也不停，只管在屋脊与屋脊间奔走，在树和树间穿行，一双脚踩到什么就蹬，跳到墙上就手脚并用爬向高处，再用力跃起。她飞起又落下，落下又飞起，乐此不疲，一跃更比一跃高，一跳更比一跳远。她从房顶跳到停泊在码上的乌蓬船顶，又从船顶跃上桥顶，她跑过屋脊，跑过
丛，跑过蓬勃的树冠，跑过红云下的片片烟波，水上的湿气沾湿了她的裙摆，她撕下裙摆，扔进河里。那河水涨起红
，水差点涌到狄秋的脖子，他赶紧躲进了白玉娇的毛尾里，白玉娇也不要耳环了，狄秋从尾缝隙里往外张，他看到她扯下那两只狐狸面的金耳环丢开了，这一丢，地上立时传来声惨叫，原来是街上几个黑衣被这两只金耳环压住了身体，这金耳环的大小从狄秋这个高度看下去，同被白玉娇捏在手里时无异。
另一些黑衣踏过那些被死死压住，无法动弹的黑衣追赶着他们。
但他们根本赶不上白玉娇的步伐，她太快了，快得像是道白影，这影子闪过玉兰树，玉兰花开了。玉兰花又败了。这影子闪过彩云桥，桥塌了。桥又起好了，弯在两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影子掠过半塘寺宝殿的屋檐，狂风大作，佛像蒙尘。那佛又金光四
，普照万物。这影子飞向玉涵堂，菡萏盛放，翠绿的荷叶直连向天边。白玉娇似乎是跑得有些累了，停在了一条屋脊上。她的尾松开了些，狄秋也落在了这屋脊上，他稳住身子，看了看白玉娇，问道：“白大仙，我们要去哪里啊？”
白玉娇转身看他，瞳仁紧缩，尾一扫，又将狄秋裹起来，护到了身后，狄秋探着脑袋一看，屋檐下，街上，一排矮个的黑衣正盯着他们，他们各个黑发冲天，一根根发如同毛刺。这无声的对峙中，一根不知从哪来的毛刺从黑衣中向了白玉娇，狄秋喊道：“有暗器！”
白玉娇骂道：“白痴！这叫明箭！”
她的尾霎时似是又膨大了些，完全包裹住了狄秋，狄秋拨开那密密的毛发望出去，数枚黑刺从地上向他们来，白玉娇灵巧地避开了这些黑刺，跑到了松鹤楼的招牌上，她的大尾搁在了屋顶，狄秋撑开些缝隙还往外张，这一张，只看到万箭齐发，他赶紧是藏进了那毛尾的处。
狄秋没敢看外了，飞箭声不绝于耳，他整个又不受控制地摇摆颠动起来，一歇，箭声止住了，风还在吹，但声音又轻又低，白玉娇似乎是停下了步伐。狄秋壮着胆子拨开点白绒毛朝外看，他和白玉娇落在了地上，他们已然过了新民桥了。窄街上空无一，只有些卖吃食的小摊，一只铁锅还在往外冒热气，楼上楼下皆有隙开着窗户缝偷偷看他们。
山塘街的方向涌来一大批黑衣，还和先前那些黑衣一样，全是竖发，矮个子。不由分说，又是数枚黑箭从他们的脑袋上出来。白玉娇气喘吁吁，狄秋抄起个路边摊上的笸箩扔了过去，白玉娇又数落他：”这有个用！“
说罢，她把狄秋扫到一边，狄秋撞到个躲在个水果摊后的绿衣身上，那绿衣立时变成了条青蛇，钻进了青苔缝隙里。狄秋再看白玉娇，那队黑衣已然停下了击，其中一个领队模样的双手背在身后，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白玉娇冷哼了声，耳朵抖动，转过身去，对着他们，一条尾伸得老长，她一喊狄秋，狄秋跳上去抓住了她的尾，白玉娇的尾在街上一扫，又跑了起来。
狄秋回一看，那群黑衣东倒西歪，但他们还没放弃，又跟了上来，白玉娇赤足狂奔，也回看，抿紧了嘴唇，跳上间矮房的屋顶，尾在空中又是一扫，一轻风刮开几片房顶的屋瓦，正巧砸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