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训教。」又道:「有背姑母并列位姊妹。」遂出门叫封禄持帖後行,遇了通
衢市井,大踏步忙踉跄,早到锦绣亭御乐楼,拨起帘帏,即有美婢迎笑,随传话,封爷到了。仇春、薛、韩
、王世充、好好、盼盼一同相迓上楼,悦生一躬道:「荷蒙二位盟兄厚设,愧领无地,感谢感谢。」仇王二
人齐道:「飞卮行令,勿以简亵是幸。」悦生道:「末弟何以敢当。」叁人行礼,二美敛衽,宾主列坐。悦
生密向好好道:「昨夜得罪。」好好笑道。「失礼莫怪。」言未已,席上列的是山中麂鹿,云中雁,水底金
鳞,槛内豕,紧煮柔膻,慢烧鸡鹅,四时果品,山珍海错,件件皆备。正是佳酿满斟,饮玉液,肴供雅客,
赛蓬莱。歌呦呦之句,诵蓼蓼之词。乐奏宫商,曲唱行云,好好持杯斟酒,盼盼供 奉肴,悦生持杯近口,
仇王俱以欢饮,杯未罄,而巨觥又至。佳人才子,推杯让 ,笑语相和,猜枚掷令,好好唱崔莺莺自赴佳期
。真个是词出佳人口,悦生称羡,仇王齐声呼好。叁人举卮而饮,盼盼又唱出是俏张生墙角哙,叁人共和。
二美同调,音遏行云,巨螺倒覆,食品 忙,日向午坐席,欢饮更阑,红烛高烧於银台,更箭已矢於铜壶,
众人移步下楼,伫立院偕迎凉风,邀皎月。仇春叫取水洗浴,鸨儿贮盆倾兰汤,与叁人合浴,二美入内,浴
体净牝,两下共毕。仇春相携悦生世充,旁面鼎立。仇春道:「昨夜好好称盟兄美具太过,亦且暖炭,想贤
弟必得高人所传,小弟意欲奉恳,幸祈毋使愚兄渴想。」世充道:「封盟弟从来慷慨,决不吝惜,自当赐掷
。」悦生道:「二位盟兄如喜,弟当奉送。言求,即非同盟至契之伦了。」忙向袖中小袋,取出六粒丹丸,
双手奉於仇王二人道:「此丹不用点水杯酒,任意吞之,立刻见功。御一女用叁丸,自能通宵敌十女之功。
」各得叁粒,齐说道:「固是妙品。非凡要紧。」自送之後,叁人同坐,交耳密言,好好盼盼齐道:「你叁
人干甚生意,算计我们哩?」仇春道:「没帐没帐,我们讲的是南京话。」盼盼道:「若南程画把与我挂於
壁上,亦可壮观。」悦生道:「敝盟兄少刻奉上。」盼盼好好明知是窍,各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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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世充的情人儿,缪十娘,因有宿客起程饯行,直饮至夜方别。在席多饮,不敢至。未来奉陪,自剔银灯
,相候世充。盼盼酒引春心难禁,携了仇春入房。鸨儿持灯送世充至缪十娘家去。这边悦生与好好共枕同欢
。
却说仇春将丹丸吞下,解衣褪裤,搂抱盼盼,云狂风骤,仇春想道:「此丹果然有趣,其物慢如火,硬似钢
。」盼盼道:「你今日的作怪,又不知弄了甚营生,来干弄我了,怎的暖热如火,比往常不同,大有妙趣。
」想了一想,又道:「方 我见你们叁人同笑,必定是封相公送的春药了,果然有趣。」你道方盼盼怎麽这
时又言此意。那早间与悦生相狎的私情,瞒着仇春,故假言之,使彼不知。这仇春亦不言语,恁情而操。盼
盼下面迎接,两人相搂相抱,贴胸粘体,说不尽颠鸾倒凤。
却说王世充来至缪十娘处,两人脱衣卸裤。十娘仰眠於榻,世充吞药下腹,附身於十娘酥胸,不半刻,灵龟
直竖,十娘下手一捻道:「冤家今日何故易体?暖如火炭,硬似铁棒。」情兴大动,向牝相迎,世充把灵龟
插入牝内,十娘叫道:「有趣,此非人间物也,必系道家之术,何期得此。」连口哼妙,身耸肢摇。世充见
丹有效,加力刺射,十娘爽快,淫兴大展。叫道:「快活死也。」世充暗自心叹,果然奇异。一上身至四更
不住,大称其心。十娘道:「你往常不上更次,今通不宵倦,大是奇事。」此处且不讲。
单说悦生与好好云兴雨布,弄至四更,月白风清。好好道:「封爷你把甚麽送他两人?」悦生笑道:「我送
他的,是满泸火、息愁棒,并无别件。」好好道:「可曾将此大过之物法传他。」悦生道:「此是我师海外
之异术,盟誓设咒相求,永不许我传人。我岂敢忘师之命,毁神前之誓,故止以小术送彼。」好好道:「君
怀奇技,难得之宝,为妇女者相遇甚难,能逢之者系是夙缘。君当固守,毋得轻泄,如他人得之,君亦不足
为奇了。」悦生道:「芳卿之论,果是金石。真乃知机人也,余当铭刻。」正是:
逢人慢说叁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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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龙阳君楚南戕命 老孀姑大梦黄粱
四顾青山烟雾氛,舟人将起浪头薰;
闺中孀老娇花眉,赢得湘江岭上云。
话说叁生叁妓,你看我瞧,那一个淫言,这一个俏语,都做了些儿正经的勾当。睡到天明,各各起来。悦生
相辞,仇王作别,叁美外出回房,不表。
却言悦生回於蓝宅,见了姑母,并叁位姊妹道:「果有背约,理当请罪。」惟珍娘不悦,柳眉倒竖,杏眼圆
睁,气潜胸腹,意在捻酸。悦生瞥见,魂已他飞,手足无措,心中暗道:「表姐标致,怒态愁容可掬,真是
消魂有趣。」这事按下不表。
却说到傅贞卿,同花俊生,如夫妇一般,自去年重阳,从霸陵置货得利,舟泛南楚,遂入两广。药材价贵,
以十售百,好不兴头。所得之利,皆置南货,白藤沉香等物,有二叁千馀金,卸载返扬。舟至湖广岳州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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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半夜被舟贼将贞卿一斧,劈头砍落湖内。花俊生腰有盘费,见此光景,偷空慌投入湖内。身上衣缕,幸
未沉水,漂浮於水面,随波逐流。船家又将小使推下水中,扬帆而去。花俊生披浪拥潮,命不该绝,刚刚浮
至湖岸。夹气正是五月初旬,赖有馀金在身,登岸向渔人买几件衣穿了,奔至华容县,告了缉,获批文在身
。举目无亲,难以自主,遂自搭了载人船,回家见了父母,将银留下一半,馀者持赴蓝宅报信。折书一见,
忙至书房道:「封相公,我家傅姑爷那小辟回来了,在此报信。」悦生闻言,随到厅上,忙道:「花兄久违
!」两下相揖坐下。蓝书入内道:「大姑娘,那花俊生回来了,在厅上同封相公说话。」珍娘闻言,同二妹
一齐踱到屏後相觑。二妹道:「果好性格。」玉娘道。「也还简静。」瑶娘道:「还有乾净处哩。」叁人共
笑。悦生道:「兄回我家,姊丈在何处?」俊生流泪道:「自去年重九别後,已至湖广。药料工值起价,幸
得利数倍,命运算好。遂置广货二千馀两,卸载舟行湖中,被本船船贼,夜半时,将斧劈死傅兄,抛落湖内
。幸小弟往後船舱方便,慌投水中以存蚁命。浮响漂滚,打至湖岸,买衣穿了,到华容县告有缉获盗贼批文
在此,呈舅爷过目有据。用去二叁十金,馀银送上。」泣道:「傅兄之爱,不料遭此惨伤。」悦生想道:「
此人心好,若是将银私匿,谁敢问之?其情可悯。」珍娘闻贞卿死於非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