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庵在文学史和小说史上均默默无闻。只
是康熙年间望弄香为本书作序,说了几句好话,称作者是「逸才旷识,迥异凡流」,「古今种,萃集一屏
,非才子不足以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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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
晋有言:
之所锺,正在吾辈。顾言
,而不悉
之所由始,则流而为放
,为妖孽,为因果报应。甚至
山魈木魅,得探花月之权;村田夫,竞效江皋之赠。任
之误,等於无
,是岂
之所为哉!小说家掇拾
残编,秽言狼籍,然犹沾沾自喜以为在,於是进登徒而訾宋玉,良可憾已。苏庵逸才旷识,迥异凡流,鉴
里之陈言,诚恐
怀汨没,沉埋欲海,於是分江郎之梦笔,写焉卿之清琴,乃扫颓波,独呈新藻,怜才好
色,自有其真,使千古幽不致沦於 汶。而世之观斯集者,恍然与玉山璧月,相对忘言,方抱形秽之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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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暇萌诲之念;故绣屏往事,软障新缘,不为胜业坊之薄幸,遗恨脱鞋,不为章台路之失节。复申投盒
,当其屏间一梦,彼 枝相契,已超寻常渔色之流。逮夫竹里数言而玉质守贞,遂同仙岛埋名之什,则夫玉
环之而正也,季苕之
而顺也,素卿之
而侠,绛英之
而节,蕙娘之
而智也。古今
种,萃集一屏,
非才子不足以当之。盖天下有缘,则有,有
则缠绵不已。此皆慧男
之所为,非可与村夫
子言也。昔
子於云,慧则通,通则流,兹集所录,殆子於之意耶。从古无无之
,亦无无缘而致
之事。苟
有所属
,缘有所期,置生死於浮云等,具文於菅。即或履危蹈险,天必报之以坦途。理或宜然,
有必至。余惜
世之不知者多,而犹假
以文过是,则为妖、为孽,无德而非果报矣。遑问绣屏之知己哉,是为序。
康熙庚戌端月望美香主题於丛芳小圃之集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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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例
小说前每装绣像数叶,以取悦时目。盖因内中事,未必尽佳,故先以此动
耳。然画家每千篇一列,殊不
足观,徒灾梨枣。此集词中有画,何必画中有形,一应时像,概不发刻。
从来引用诗词评语,俱以此衬贴正文。率皆敷浅庸陋,有识者未免遗恨。与其繁而无当,不若简而可观。余
於诸家,较有微胜。 全部书中,似同传剧,正生正旦,事必有主。每见近时诸刻,颠倒错,玉石不分,
词意虽工,无取乎尔。 一回一事,终属卑琐。况有窃里巷之秽谈,供俗之耳目。愚虽菲薄,稍异颓靡。
始较豆所必无,终揆理之所必有,稍有强附,便属不文。故伦失节,鬼神变幻,丑恶果报,不敢具登,所
重者才两字耳。 是书之发,本乎坊刻,秽亵诸语,时习所尚,虽於大段主脑,不集俚俗,然间散点缀,时
或有之。正恐刘邕之嗜,非此不欢,如握丹黄,终有微憾。
行云流水,文章化境,随时逐景,信笔则书,既无成心,何敢滥涉。
苏庵漫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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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庵杂诗八首
轻云梦绮窗秋,往事无成忍再愁;
海燕去时花信断,宫莺啼散泪痕收。
间金谷朝朝变,天上银河夜夜浮;
青鸟不归香篆冷,几回怅望绕高楼。
星虚碧落夜光寒,月姊移香降彩鸾;
红袖拂云惊影瘦,翠屏行雨惜花残。
含腕晚留芳芯,暂见分明对合欢;
不道叁山容易隔,至今幽恨泪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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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绕回牺送更,梦残犹自怨啼莺;
虚传留枕怜曹植,谁惜能琳似马卿。
细雨春来金柳醉,澹烟秋去玉钩;
寻思底事终难觅,知在瑶台第几名。
知是鹣鹣遇未长,若鸾灯暗镜光凉;
搔玉晕叁更月,照骨金留五夜香。
梦里苕荣终惜命,峡中云散未为祥;
只今梵火疑禅寂,会得空花也断肠。
曾省惊魂度碧宵,至今幽梦未全遥;
芙蓉色添花胜,杨柳轻身压绛绡。
窗外影寒秋月瘦,灯前香散晓鬟娇;
多剩有空梁燕,记得窥 堕萃翘。
九疑山南吕
《香罗带》一从鸾凤分起,至首饰典无存止
愁鸾埋镜尘双飞,断云关山梦转衾,未温画图难与唤,真真也!
《犯胡兵》饭食何处有起,方终可救止
向残灯自忖,把题笺寄恨,莫不是我宿世姻缘,今生已尽。
《懒画眉》强对南薰起,流水共高山止
空叹离暗伤神,想昔时,投佩偶,亲把幽香,星下结
恩。
《醉扶归》只怕为你难移宠起,心先痛止
绣帏彩凤双栖稳,说不尽惜花心,一段温存,描不就娇香体,五更残困。
《梧桐树》黄莺似唤俦起,故把倔愁止
巫山暮雨昏,洛水朝霞晕。不道吹箫弄玉非凡品,绮楼会晤迷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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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百宝屏梦中斗艳 一生石天外寻芳
诗云:
千里红丝系碧环,
美家住最高山;
分明有个司花吏,
一段春莫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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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道才子多,佳
薄命,这句话,一正一反。那才子是有才学的,识见
明,得知古往今来,许多好事
,决不是资刻薄,把六亲眷属都看做陌路之
。这段
意,天生带来的,不消说得。至於佳
薄命四字,
全然不晓得世事的,说出这句话。自古真正佳,命决然不薄。你道为何不薄起来?西施见辱於亡国;昭君
困抑於画图;绿珠堕於高楼;太真埋环於荒驿;这都是命薄所致。
看官,却不知他只为命好,所以有此遭际;若是命薄,求也求不到这个地位。怎见得他命好?世上有了几分
姿色的,偶然嫁得个斯文财主,做了财主婆,生男育,不上几年,奄然去了。世间这样
尽有,那里记
得许多?譬如植名花於幽谷,自开自落,何从见得他好处?惟是颠连困顿,经一番亡家丧国之苦,见得他的
,无不起惜之心,闻得他的,也还有垂怜之念。就得到几千百世以後,知他名字,想他形容,说道:「我
若遇此等佳,便要如何
护,如何怜惜,那舍得一旦云收雨散。」这条念
是
有的。那个佳
,就享
得半生富贵,已传下万载花容,岂不胜百倍?如今做小说的,开
把「私
」两字说起,庸夫俗
,色鬼
谋,一团秽恶之气,敷行成文,其实不知
字怎麽样解。但把
乐的勾当,叫做私
,便於
字大有
碍。不知
乐,只叫得
。今
相世个,明
相世个,那算得是
,不把此道相
便称贞节,直至
阳
遘,就是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