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胡思乱想什麽,族里这麽多人难道还养不好一个小孩子?”
飞天哦了一声,仍然处于魂游状态。
收拾停当吃早饭的时候行云也来了,神清气爽白衣翩翩,先笑眯眯和平舟打过了招呼,又抱起丹丹在鸟脑袋上狠狠亲两口,问道:“丹丹想爹了没有?”
丹丹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让那一下亲吻弄得昏头,叽叽叫了两声,行云开心大笑:“想了是不是?宝贝儿爹爹也想你了。晚上爹还梦见你了……你可别跟人学笨了,晚上跟爹爹去睡吧?”
飞天怒瞪。
这个家夥也太目中无人了!
一早跑来就以孩子爹自居,完全无视某人的存在。
彻底忽视也就罢了,居然还提起一句来。什麽,什麽,什麽叫别跟人学笨?这个某人是指谁啊?
>_<
行云抱了丹丹,飞天端了玉盆,平舟带著预备的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一包包著,关门出发。
一路上不少人赶著来,兴奋的说个不停。
小忧笑得甜甜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小银龙变身哟,开心死了。”
飞天正想著,自己做个摇篮不知道要做多久?用竹子还是木头?做好了放屋子哪里?
小离点头:“是啊,子霏哥哥一表人才,小生生一定也相貌堂堂。
龙奶去哪里找?要不找牛奶?可是这地方有奶牛吗?那羊奶?鹿奶?反正不能弄兔子奶来吧……
快到地方的时候,远远就可以看到谷底的泉池,辉月一身银袍,静静立在泉边。
初升的阳光映在他的身上,长发流光,身姿挺秀纤长。
听到这些动静,辉月回过头来,在豔阳下微微一笑。
飞天身後那些叽哩咕噜的嘈杂人声全部消音。
然後听到一片咽口水的动静。
祸害!
长这麽美就不要随便笑啊,会害人心率不齐的知道不知道!
虽然大家已经各就各位,可是飞天对小龙怎麽变成小婴儿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溜眼四望,一排站开的个个儿都是一脸聪明相,想必这个技术含量极高的问题不用他去烦恼,他只要负责做苦
力就好了吧。
小生生被从它栖身的玉盆里请了出来,放在了泉池里。
明吉,辉月,平舟,我,行云抱著丹丹站得最近。
明吉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时辰将至。”
大概是周围的人都显得郑重其事,所以飞天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天将至午,一线天光从石洞的穹顶透下来,正正照在泉池中小生生的身上。
细密的银鳞点点生光,飞天看著儿子,心不知道为什麽慢慢提了起来。
辉月慢慢走近泉池,明吉翻过手来,明晃晃的一把利刃。
辉月抬起手,明吉手起刀落。
一条血线在辉月腕上泛了起来,血珠子沁出来,慢慢洁著洁白优美的手背滑滴进泉池里。
明吉招招手,飞天有点愣神的走了过去。
也被划了一刀子。
辉月稍稍退後一步,飞天看到刚才滴落的辉月的血滴,竟然并不在水中散开。
凝结的数滴红珠,在泉中直直下坠,落在生生的银鳞上,那绯红慢慢的在银色的小身体上化开,银白的鳞片变得有
些淡淡的粉色。
飞天看著自己的血滴进泉里。
同辉月的一样,血并不在水中弥漫飘散。
生生的身体承接了两个的血,慢慢的盘成了一团,正午的阳光映得水面上亮光点点耀花人眼。
泉水清冽的味道和微凉的气息,扑在脸上潮潮的,有些湿润。
忽然胸口有什麽东西隐隐一跳,像是不安份的兔子在那里踩了一记。
飞天捂著胸口,退了半步。
辉月伸臂轻轻抄过他的腰,半揽著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是……食言而肥的分割线…………………………
本来今天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生啊生生啊。小生生今天还是小龙……汗,,大汗……
今天真的粉累了……
明天吧,明天一定……一定……一定……
困死鸟,睡觉觉去老。
“生生是你……?”他终于说出了一直在心口盘旋的话,声音极低。
辉月的声音温和而沈稳:“是。”
觉得脸上烫热。
是不是全隐龙的人也都知道了?
他生了两个孩子,可是孩子的父亲有三个。
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件事情。
机械似的,听从明吉的安排,怎麽样运力,怎麽样渡气。
看著泉池平静的水面上泛起涟漪,闪烁在那波光点点的水面上的,不止是阳光。
飞天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事,过後再去想。
这样反复的催眠自己,好象也有些效果。
泉池里的那融融暖暖的银光越来越强,到後来简直要刺得人睁不开眼。
飞天的眼睛一直牢牢盯著泉池,早就痛到不能再视物。
即使闭上眼睛,也感觉到那强光照在眼皮上。
辉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四周寂静得可以听到落针。
忽然明吉欣喜的叫了一声:“成了!”
飞天的眼皮一直不安分的在颤,每次要睁开的时候都因爲巨大的刺痛又合了起来,热烫的液体争先恐後从眼眶里滑出来。
猛地睁开了眼。
泉池上那耀眼的强光已经消退,一只肥肥短短的婴儿的手臂攀在池壁上,明吉正弯腰,从泉池中抱起一个婴儿。
飞天一瞬间脑子所有的想法都被这个巨大的存大炸得片甲无存,灰飞烟灭。
那是个婴儿。
雪白柔软象个棉花球,抱在明吉的手上简直象是一片白云。
大大的圆圆的黑眼睛,圆圆白嫩红润的脸颊,圆圆可爱的身体,圆圆的短短的手脚……
行云在後面的一声嗤笑总算让他回神。
“简直就是个肉球。”
明吉笑出眼泪,把那个胖胖的软软的小东西交到了飞天的手上。
很漂亮,眉毛淡淡的象斜飞的暮烟,眼睛乌溜溜的眨呀眨的,小嘴吮著自己的拇指,一声也不哭,就这麽好奇的左看右看。
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
明明已经被风吹干的脸颊又一次被自己濡湿。
婴儿是不是都是这样?
无邪而甜美,看著你的时候,让你觉得心都要碎裂,在他天真的娇嫩中沈醉不醒。
吮得湿漉漉的拇指从嘴里抽了出来,飞天才注意到他身体柔嫩而光滑,一滴水也没有沾到。
很奇怪的,没有一个人上来同他说话。
一片寂静中,丹丹“叽叽”的叫了两声。
飞天回过头来,行云抱著丹丹就站在身侧。
“丹丹,这个是弟弟,生生。现在他不住水里了,你可以和他靠一起。生生,这是你哥哥……”
丹丹的伸长了颈子靠了过来,生生一点不怕,圆圆滚滚的小手乱扑乱抓,在丹丹背上拍了好几下。
婴儿特有的那种呀呀的,没有重点和高底起伏的声音。
飞天抱著光裸的婴儿,看看行云,看看向他微笑的平舟,和眼波温柔似水的辉月,鼻子酸酸的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