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们走吗?
花开温和地笑:“不是,我是放它走,免得饿死。”
李自明给简明一个眼神:“明白了吗,他自己知道。”
简明觉得头晕。
李自明开车。
简明与花开坐在后面。
沉默。
快到花开当年被关的郊外别墅,花开终于回过头来:“是我告诉他们你在今古大厦。”
沉默。
不,简明不想杀人,也不想打人。
他只想自杀。
他希望自己真的聋了,这样,就不必听到花开陈述的真相。
真相是那样伤人。
四十一
李自明停车,看见简明与花开下车,急忙跟过去。
简明说:“花开,怕我再抓住你?”
花开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简明,简明的头上有了白发,腿微微有点跛,说话声音比正常的高,脸上添了皱纹。
花开慢慢低下头:“差不多,他们来找我,我就说了,对,我恨你。”
简明笑了:“恨到要我死?”
花开沉默。
简明叹息:“想不到会这样结局。花开,我都不认识你了。”
花开微微弯弯嘴角,隐约有原来那个不住嘲讽的不羁的花开的影子。
李自明打开门,问:“去哪?”
简明道:“去厨房。”
花开听厨房两个字,顿时停住脚步,想起了烙铁,想起烙铁在他下身逼近时的温度,花开惨白着脸,倒退一步,背靠在墙上,他看着简明,张了张嘴,眼里微微露出哀求的神情,可是他很快低下头,甚至闭上眼睛,轻声:“也好。”
好吧,如果简明觉得这样才能偿还一切的话。
花开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沉,象只待宰的羔羊。
简明觉得花开变得很蠢,一点也不可爱,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鬼迷了心窍要为这样一个人送命。
三个人在厨房坐下,简明再次叹息:“你说得对,我当初是疯了。”
花开沉默。
简明笑:“我现在连玩的兴趣都没有。花开,你变丑了,如果你还那漂亮的话,我会比较有兴趣,或者,我应该把你送给别人玩?或者,把你饿瘦了再玩?花开,告诉我,再告诉我一遍,你是多么恨我。”
花开道:“我只是利用你,我从来没有爱你,来吧。求你快一点,用快一点的方式杀死我。”
简明道:“如果你还那么漂亮的话,我倒想用烙铁把你全身烙成黑色,看着你那张漂亮的脸如何扭曲与哀求,你现在太丑了。我没兴趣,对了,我记得你说过,对你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来着?”
花开沉默,简明笑:“画展开得好吗?”
花开轻声:“我已很久没画了。”
简明道:“你以后都没机会画了,李自明,替我拿把刀来,我要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嗯,右手的。”
花开看着李自明从厨具里挑了一把小斧头。
剁排骨用的小斧头。
花开慢慢把手拿上来,看看自己的手,慢慢放到桌子上。
再见,右手。
简明按住花开的手腕,另一只手接过李自明的斧子。
手掌心那只冰凉的手腕正在微微颤抖,简明几乎又要得回虐待花开的快乐,他笑,抬起斧头给李自明:“你来砍,我要好好看着,一根一根砍,如果他昏迷,记得要等他清醒,慢慢地砍。”
李自明差点没骂出那句“变态”来,他接过斧子,干净利落地把花开的手按在桌子上,抬手——
花开扭过去,去看面前的地板。
如果不看,是不是就不那么痛?
可是斧子停在半空,被简明挡住。
李自明不明白简明还要干什么?是另有花样,还是再一次心软,不会吧?都这样了,还会心软?
许久,简明终于开口:“你的指甲,怎么了?”
花开慢慢地回过僵硬的头,良久道:“没怎么。”
简明伸手碰碰:“被人夹碎过?被人拔下来过?还是……他们——打你?”
花开慢慢咬住嘴唇,血从嘴唇边淌下来,过了一会儿,花开笑了:“有什么不同吗?他们不是也打你,有江姐,有甫志高,至于甫志高挨没挨打,重要吗?我出卖了你。就是这样,简明,我一直在等,别让我失望,杀了我。”
简明只是看着花开的那只手,沉默。
李自明把斧子扔下:“简明!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要原谅他,好得很,反正你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简明还在看那只手。
花开看着简明耳后一小撮白发,那白发,半年前,简明的头发是乌黑的,简明眼睛是闪亮的,半年后,竟然有这么明显的一撮白发!还有那变得深沉了的眼神。
受过挫才会有那样的眼神,那眼神多了一点了然稳重与宽容,少了一点飞扬不羁与骄傲。什么样的折磨能让简明的眼神磨去棱角?
花开笑了,带泪,想不到,还能见到简明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这半年,他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不死?然后,他向自己解释,因为你不配死,死亡带来的安宁与平静,你不配。
花开伸手拿起桌上的斧子,砍下自己的尾指。
血,流了一小洼,没有人出声,简明与李自明都没有出声,花开想惨叫,可是因为疼痛太过剧烈,惨叫的那口气,是那样大那样硬,鲠在花开的胸腔里无法释放,花开张着嘴,叫不出,他的手抬着,好象还想砍第二下,可是斧子一直在颤抖,过了一会儿,花开昏过去了。
简明问:“他干嘛自己动手?”
李自明讽刺:“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想改过自新吧?”
简明笑了。
花开已经从座位上摔了下去,那只受伤的手,似自来水管一样,流着血。
简明站起来,走过去,看着那只手,用脚踢了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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