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脸颊,颈侧,一点一点往下挪去,手指下的肌肤,光滑柔腻,细若凝脂。脸凑到他胸前,张嘴含上他一边的突起,舌尖绕转,手指搓揉绵密的吻,自胸口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紧实平坦的腹部之上,妄自沉沦
之前脱下来的衣物被他很随意的丢在地上,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那堆衣物,蓦地神情一凛,眼神却是清明了起来。
那堆衣服里,有什么荧荧烁烁,光华明灭。季怀措从榻上下来,撩开布料,发现那个微弱发光的东西原来就是紫魂珠。
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了上去,却不像上次那样被屏障弹开,于是捡起来拿在手里捻转翻看,疑惑之际然后想起,是张君房破阵之时解了封印用它来催法的。
既然紫魂珠业已到手季怀措低头看着手里那颗珠子,手掌一握,复又回头看向那个静躺于榻上的人,良久,却是嘴角一撇略有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走过去,将紫魂珠放在他的枕侧,手指顺着他的脸颊轻划而过。
〃再陪你一段时间好了〃他柔声说道。
30。
躺了几日,张君房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人还一直昏睡着。
杨义撩开门帘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见季怀措点头方才走了进去。冲着榻上躺着的那人看了看,然后转向季怀措,〃君房的伤怎么样了?〃
季怀措半倚在椅子上,手抵着额头,一脸倦色,〃伤都好了七七八八的,就是不见他醒转过来,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语气间像是斥责不听话的孩子。
听他这么说,杨义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便凑下腰去对张君房道,〃君房,你都吃了一整株天山雪莲了,再不醒的话我可要上长白山给你挖千年人参去了。〃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向季怀措。
〃你说,同样是活了千年的东西,会不会有一样的功效?〃
季怀措眼睛布登布登地眨了两下,然后指着自己,〃你不会是想割肉做药?〃
对方挑眉,〃有何不可?说不定远比那什么天山雪莲还要有效。〃说着已是捋起袖子朝他扑了过去。季怀措从椅子上跳窜起来朝旁边一闪,〃杨义,你别乱来啊。〃
杨义又捋了捋袖子,笑道,〃不是说修道之人都不把身体当身体,割几块肉算什么?救醒了君房就是救了整个大周。〃
〃你搞错了!〃季怀措解释道,〃佛家讲究顺天,以天地万物为根本,修佛者若得大道,则可破去肉身,飞升西天;而道家讲究逆天而上,道者修炼,首先就要一个好的身体,以武破天,肉身成圣。〃
杨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是粗人,听不懂你们那些唧唧歪歪的,我只道这会子能代替那千年人参的就只有你了,怀措,你就咬咬牙舍身取义罢。〃说着又扑了上去。
这几日只有杨义能进得这个营帐,两人一来二去较之之前倒是混得熟了许多,言辞间也会带上一两句笑话。就像这会,明知杨义是在开玩笑,季怀措也不点破,两个半大不小的人岁数加起来手掌翻几番都数不过来,却像孩子一样拉扯在一起。
你到底想不想救君房?
想啊,你以为他这么躺着就不折腾人?
〃我〃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但是两人显然闹得正欢谁都没注意到。
那你就乖乖的不要反抗!
不反抗难道还任你宰割?
〃季公子义兄?〃说话的人显然是很想摆脱被无视的状态,奈何气息虚弱声如蚊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又笑又闹。
季怀措,我可告诉你,今日若是不答应可不要怪我动粗?
呵呵,凭你?休要说你一个杨义,就是十个百个都不是我对手。
你尽管猖狂!就凭
后面那个〃我〃字被硬生生吞了下去,杨义差点没噎死。注意到杨义怔愣得看着床的方向,季怀措也回过头去,于是,便看见——
那个昏了几天几夜一点都没有预兆要醒过来的人,此刻已经撑坐了起来,身体靠着床柱,一脸匪夷地看着他们。
两人收回视线,看看彼此,杨义的手正扯着季怀措的腰带,而季怀措的手则攀在杨义的手上
一时间,室内静如止水。
〃吃药了。〃
张君房接过药碗,清泠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怀措,直看得季怀措背脊发凉,寒毛倒竖。
〃君房是不是醒得不是时候?〃张君房问道,换来季怀措一脸的不解,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药碗里乌黑墨亮的药汁,〃方才季公子和义兄看来是打扰到二位了。〃
季怀措不无好气地一声长叹,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昏了几日,脑子动迷糊了?杨义和我闹着玩,说要割我的肉做药。〃
〃为何要拿季公子的肉做药?有何特殊功效?我还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天山雪莲,千年人参〃
季怀措一慌,支吾其辞,〃呃没什么,兜是玩笑了。〃
张君房点点头,听到季怀措说药要凉了催他快喝,却是鼻子一皱显出一脸的厌恶,盯着那碗迟迟不入口。季怀措心里暗暗好笑,伸手将那碗冲他嘴边推了推,〃我让人做了桂花栗子羹,一直温着呢,你喝完了我就去给你端来。〃
听闻,张君房抿了下嘴,眼睛一闭,就着季怀措推上来的姿势一气将药给灌了下去,然后赶忙以袖掩口眉头纠结作一团。
见他这般表情,季怀措忍不住讽了一句,〃都道小孩子最是怕苦,让他们喝药简直连哄带骗十八般武艺全用上,没想到道艺高深的张真人竟也像个孩子喝起药来推推躲躲不干不脆。〃
张君房仍是掩着嘴,声音呜呜咽咽地听不清在辩说些什么。打了结的眉头一直到季怀措将桂花栗子羹端来,才算舒展开来。
〃辽军那边怎样?〃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本想喝完药下榻走走的,却被季怀措摁回了床上。
季怀措收拾了碗筷,正准备端出去,听到他在身后这么问,回身道,〃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中军,估计这段时日是不会有大动静的。〃
张君房一笑,微微颔首,〃季公子数次舍命相救,君房无以为报,唯有铭记于心。〃
季怀措将手里端着的木盘往桌上一放,走回榻边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救你,不是图你的报答,也不是为了让你永远记在心里像供祖师爷那样供着。我想你明白〃说到这里,语气温婉了许多,〃因为是君房所以就算以性命相交,我也甘愿。〃
温润而醇厚的声音落在耳边,仿佛被下了一道符咒,只觉得,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纤细,柔软,而又异常温暖,如潺潺的流水,绵延的,蜿蜒着淌进心底深处。
望着季怀措离开的背影,他竟一时失了神。
31。
辽军虽受了重创却也没有退兵的意思,等张君房的身体复原,实则也是给了对方修养生息的时间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别想了,劳心伤神最是耗气伤血,你现在要多休息。〃季怀措端着粥进来,却看到张君房只披了件单衣坐在案前蹙眉忖思,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笔将他往榻上推,〃伤不养好,下次对阵倒下的话,可别指望我再找株天山雪莲来给你起死回生。〃
张君房坐回榻上,略有歉疚地笑笑,〃两军对垒,最忌拖延僵持,结果我来这里反是帮了倒忙。〃
〃也不全然,至少辽军的气焰不如之前这么嚣张。〃季怀措端着碗,细细吹凉了然后递给他,〃呐,将药材混在粥里和着冰糖桂花一起熬,不要再说药味难闻难以入喉了。〃
才几天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