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不在意的对花绝冷冷的脸回个笑脸,却更惹得她扫视物件一般的一眼。
离开的珙景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刚刚看见的花绝的笑脸足以修改再之前看到那悦目不赏心的一幕缠缠绵绵。
一直以为她是杯清水,光是看着就清爽润喉,离近了才知道,那是千年寒冰。
只一眼就足以冻透人的七魂三魄。
却也心甘。
炽熠帝书房却是决然相反的景象,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来禀报的炽熠帝好脾气已经殆尽,只差临门导火线了。
彩茂再不会看眼色,此刻也懂得自危了,坚决的一声不出。
皇后端坐在那里,尚未从荻锦转弯抹角的无教养说辞中消气,却也还没大胆无脑到要去捻虎须。
“去嫣然那里。”炽熠帝变了变脸色,还是长叹一声,摇摇头,就要走。
“陛下,请等一下。”皇后的脸色绝对比炽熠帝难看,毕竟荻锦的挑衅音尤在耳,这却立马实现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被人一巴掌打了过来。
“等?!”炽熠帝不是没怒气,而是强压了下来,“你让我等?”
“不,”皇后急忙摇头,“陛下,卜事馆已经查明了嫣然生病的真相,而臣妾在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了长帝姬,”她很少直接叫荻锦名字,“长帝姬曾向臣妾炫耀说祭祀长也知道了情况,而具臣妾所知,卜事馆卜出的实情就是,这一切的灾害缘由,就是因为那个水见花绝!”
炽熠帝皱了一下眉,“你说水见大人是灾由?”
这种说法,怕是在为候任何一个地方刚刚说出口,就被民众群起攻之了。
皇后点了点头,“臣妾也不敢相信,但卜事馆的大人们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水见大人对父皇也是忠心耿耿的。”珙景赶到的时候还真应时。
皇后几近惊诧。
“珙景,”彩茂警告弟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珙景今天是怎么了?
依次向炽熠帝、皇后和彩茂行礼后,珙景笑嘻嘻的回禀父亲,“父皇,”他说,“卜事馆的大人们已经到了。”
听说炽熠帝宣召的卜事馆当差,争先恐后的打破头过来来,就是为了争取到帝王面前好好表现,现在可好,几个人站在屋外,感受到强烈冷空气,愣是没敢进门。
“可有证据?”炽熠帝皱着眉听完卜事馆差人的禀报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若说精巧,这咒术确实不算极至,但也算的上上品。说是花绝所为,也不过是因为想讨好皇后,便顺着她的心意说而已。
“水见大人是天赐而来,在我为候任祭祀长几年有功无过。”珙景说,摆明了要和母亲、哥哥唱擂台。
炽熠帝看出门道。
“珙景。”他问二子,“你与水见大人可有交集?”
皇后和彩茂都盯着珙景看。
“在皇姐宫苑有见过。”珙景说的诚挚。
皇后的为人作为青梅竹马的炽熠帝很清楚。不是说她是坏人,只是她太要强,什么都要做最好,生生的累了自己和周围的人。
“去嫣然那里吧。”炽熠帝这就表示卜事馆的意思全部否认,全当没听过。
“陛下!”皇后狠狠的看其亲子一眼,出声。
“起驾。”炽熠帝不想宫闱混乱,采取全部不听不看政策。
第23章
“明日,”荻锦无奈的靠在花绝身边,“父皇让你去见嫣然。”
“我?”花绝把视线从月亮上移回来,“陛下让我去?”她又不是医生,有不是巫乩,要她去干什么。
“嫣然要见你。”荻锦叹气,“花绝,你真的没招惹她?”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白了荻锦一眼,花绝依了依靠在她身上。天象无异,或者说,它本就歪了,现在不过是顺着歪的方向发展的无异。
“去吗?”挪了挪,让花绝靠的更舒服些,看她几乎昏昏睡的小脸,却是惆怅满怀。
是长大了吗?想的也多了,冲动之前,就已经压制下自己了。
她的花容月貌啊!
“帝姬去吗?”花绝偎了偎,蜷缩起来。
“当然。”吻上她的发际。
“那我去好了。”花绝仿佛随口应着,下一刻已经睡着在荻锦肩上。
她变沉了,这是荻锦的感觉,怀里搂着,不再是轻飘飘的棉絮感了。她也睡得更快,不易被吵醒了,甚至那日珙景出现在她设置的结界之中,她都没有察觉,而前日,还发现自己吻在她颈子上的吻,落了浅浅的痕迹。
这都让荻锦心惊。
一个魂魄,现在却越来越像真正的人体,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冒大不韪的骚扰水镜幻水,却把她越发真实的搂在怀里。
荻锦不知道花绝都做了什么,而花绝也绝对不会告诉荻锦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只放得荻锦一个人揣测,越揣测越不安。
自己却是王储,当年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却不解花绝为什么执意要为,甚至,知道那此决定性的暴雨之灾,大约也是出于花绝之手。
那嫣然为何对花绝执着不得而知,只是花绝对嫣然身上的咒却也格外上心。
嫣然的咒,有十年了,加咒的人,究竟是谁?
先前荻锦不肯多想,现在想来,答案呼之出。
只是,花绝为什么插手,她原先说的明白,若是荻锦觉得弃之可惜,却也留之无谓的,她是不会管的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
把面颊贴在她面颊上,感受那如水的触觉和微微高与室温的温度。
思来想去,应还是与自己有牵连。
值得吗?
她原应无无求的寡淡,却为自己平添了许多心思,只是不知,自己可以回报她些许?
只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只与你约定。
或许听到,花绝浅浅促眉的睡颜上,唇色微动。
皇后自讨了没趣,更是被亲子丢了面子里子,现在关自己在宫苑里赌气。
而西娘娘早早的就去看过嫣然,伤其将折,心痛一时,炽熠帝便许了她不去。
所以,花绝跟在荻锦身后进入那红墙时,在等的是炽熠帝及其膝下全部皇子。
那是将失女儿的父亲,豪爽的人现下也憔悴了一半。
“陛下。”花绝微微行礼。
“水见大人。”炽熠帝只叹一口气,“嫣然要见你,室内的宫人我都清了,待会儿你要好好看看嫣然。”虽然他那女儿总是虚弱,却不曾真正大病,怎么生生的突然弥留?
微微点了一下,花绝寡淡着表情走进嫣然闺房,衣角,稍稍被拉一下,在花绝身后,只有荻锦。
小女生的房间,薄纱缠绵,只是那浓浓的中草药味,掩去了那小女身上柔柔的香。
“是谁?”虚弱的声音,别无形容。
若是真正懂得巫术的人,此刻大约真正好奇这没有一点生气,却还仗着命盘死撑的人到底对世间有多大的执意。
“花绝。”花绝应了声,就像当初,嫣然在荻锦的宫苑花圃自言自语,花绝轻声的答。
“花……”嫣然张了张口,此时花绝已经站在她面前,很近的距离,可以闻到花绝身上淡淡的水香,调节了那让人昏沉的药味。
“水见大人。”她还是没能叫出她的名字,脸上的笑,却是旁人没见到的甜蜜,使得那张枯槁中的美丽面孔第一次出现让人不忘的表情。
“为什么送那副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