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去写生的学生?”
“写生?”王萱疑惑着说道。
“是啊。刚才有些学生走过。要到废弃的化工厂去,说什么要去画什么残破腐烂的什么的。”那老人说道,“非要选化工厂那片地,我当时劝了半天,说那里是块凶地,可是他们不信。反正我是没见他们出来过。”
“怎么化工厂废弃了?”我皱眉问道。如果那是一片废弃的厂子,李飞云和王西成绝不可能会在哪里。
“那里化学物质泄漏,在五个月前,死了二百多人,接着还没等人去救,山体就滑坡了。那不是一片凶地是什么。”他抬头看看天色,“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们最好别去。”
黑夜如浓得化不开的墨,笼罩在大地上,潮湿而又阴冷。
一路上山路逶迤,面前一条废弃生锈的铁道,一侧的高耸入云的峭壁,右侧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的悬崖,我甚至可以听到悬崖下潺潺的流水声,这里真是太偏僻了。
从老人那里得知,化工厂之所以建在偏僻的山区中,就是为了不让人破坏山里的矿产,那里以前据说是一片乱坟堆,周围环绕巍峨大山,经过两年的建设,在山谷里开辟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化工厂。据说当时还要将附近的村民移居到化工厂,建设一个新村,这条废弃铁路是唯一一条可以直达化工厂的通道。
说到乱坟堆的时候,王萱没头脑地冒了一句:“真是太不吉利了。”
但老人却神秘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过去的人比现在可讲究多了,能埋尸体的地方,肯定是风水好的地方,不然怎么泽荫后人呀?化工厂选择乱坟堆修建,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告别了老人,喻星洲脸色却凝重起来。
“他刚才说,化工厂建在乱坟堆,然后还发生了集体的死亡事件,然后是山体滑坡。听起来,像是有鬼物。”
“也许是先山体滑坡,再出现集体的死亡事件。”王萱说道。
我能听懂徒弟的话,不过这种猜测更为吓人。乱坟堆里跑出些奇怪的东西,接着把整个化工厂图“吞没”了。
周天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一个地址呢?李飞云和王西成会在这里关押吗?
“还记得王氏集团把我藏在哪里吗?”秦逸在一旁说道。
王氏集团把他的身体藏在殡仪馆下的设施里。哪里全是鬼物。看来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们边讨论着,边向前行进,终于看到了已经生锈的警告牌子。喻星洲看着铁轨上留下的痕迹,“我们快到了,这是当时滑坡的地方。”
我朝着面前的山坡望去,只见不少泥沙仍然将铁轨盖住,眼前的一处,滑坡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也许就在前方。”王萱指了前方的一个拐角,一节车头停在铁轨上,车后的铁皮上泛着幽绿色的斑驳。
很像是涂鸦。
上面还写着一行字:沈力行到此一游。
秦逸走进瞧了瞧,“不知道原来的东西是血还是涂料,涂料的味道太重。”
看来就是那批来采风写生的人留下的。
“我们在这里吃个饭吧。”王萱跳上了车厢,看了看还算干净的车厢。
喻星洲点点头,“确实,我们要补充一吓体力。”
秦逸是不用吃东西的,所以在车厢附近转悠起来。过了一阵,飘回了我的身边,“电车只要供应电力,应该还能使用。”
补充过后,我们一个个打开了手电筒,绕过废弃的电车,继续顺着铁轨前进。果然见到了一个停靠站。这里是电车的终点。
已经是深夜了,夜幕中,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了化工厂气势恢弘的大门,这是一扇拱门,拱门上方竖立着几个大字:江澄奏首化工厂。
转过了一处拐弯,前方豁然开朗。我们已经顺路进入山谷之中。
不过,在手电筒映照的范围内,我看到化工厂的围墙还没有完工,到处都搭着尚未拆除的脚手架。大门附近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没等我再多想,忽然听到头上传来“叮”的一声,抬头一看,路灯的灯泡应声而炸开。
你又不亮,怎么还会爆炸?我呼了口气。
天空中的云层很密实,高高挂着一轮暗淡的月亮。偶尔还有阴风袭来,冷飕飕的,天气又很闷热,大概又快要下雨了吧。
我赶紧提了一口气,想快步走进。却被秦逸一把拉了回来!
心脏剧烈跳动!在大门里不远处的平地上,似乎有一个消瘦的白色影子,正微微晃动着。它仿佛正是一具在暗夜里出没的幽灵鬼魂!
我闭了一下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是的,我没有看花眼,那的确是个窈窕女人的白影!
还没到化工厂的正门,就看到这种东西了!
我顿时感觉自己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所包围,胸口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般,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冷哼了一声,一手已经捏了道咒。
转眼间,那个白影就飘到了我面前。而此时,我的眼睛也终于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当我看到面前这白影是什么时,顿时哑然失笑。
这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几乎与背后的黑暗融为一体。黑发从前额搭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与眼睛。透过黑发缝隙,依稀可以看出,她的脸白得有些不正常,就像一张死人脸!就连隐藏在黑发之后的一双眼睛,也如死人一般有气无力。
白衣女人站在我身前,眼睛却蓦地睁开,眸子里射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寒光,此刻就有点像死人诈尸后的情形了。
王萱见状,猛喝了一声,“什么东西,给我现形!”甩了一张符咒过去,那符纸贴在白衣女人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动静。
喻星洲不禁皱起眉头。
白衣女人没有理会王萱的反应,她动作缓慢地从身后拿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突然张开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还有血红的舌头。一丝嘶哑的声音从她的齿缝中幽幽传了出来:“我是鬼,你们杀不了我”
不惧现在被秦国将领附身的王萱符咒,这得多大的法力?
我不禁也甩了道咒出去,同时,喻星洲的道符也贴到了对方的身上!
丝毫不见任何反应!我的后背立刻就凉了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声音非常缓慢,像是在喉头里打了个转,才悠悠地飘出,听了两句,我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
至于她唱得什么,我却完全听不清楚。
她唱完后,闭上了嘴唇,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活像一个木偶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时,白衣女人忽然抬起手,将手中那黑糊糊的玩意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声音蓦地提高——
“你们都在这里死吧!”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这女人究竟是把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那是一只木头制成的玩偶,涂了一层黑色的漆,成色有些斑驳,刻得很粗糙,四肢细小,躯干粗壮。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刚才白衣女人那使劲一摔,木偶的脑袋被摔破了,上面简单雕出的五官也随之四分五裂,眼睛不像眼睛,嘴巴不像嘴巴。
“咔!”一个发怒的男人声音猛地叫起,“再给我来一条!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和当地都沟通过了吗?我们在这里拍电影。场务,你怎么看的场地?这场戏要群演吗?”
一大片白光亮了起来,登时将地面照的灯火通明。
“你们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跟着摄制组吗?我们不需要群演,你们要写生,就过几天再来。”场务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