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田土,家产编审,从富到贫分为十个档次,有钱多
钱,多应役,没钱
少
钱,少应役。
这办法,看似很公平,很好。
但问题是谁家富,谁家穷,谁来说得算?地方胥吏收受贿赂,把富户改成贫户逃税,你有什么办法?
吕乾健话说得有道理,但改动役法,这么大的事却没有经过请示林延,擅自通报藩司作了决定。
这将林延置于何地,他现在可是吕乾健的上官。
但吕乾健看来,林延不过是暂署府事,又不是真正知府,何况他是万历五年进士,论科第先后还是林延
前辈,所以不通报也没什么。
一般好说话的官员也就算了,但林延却沉下脸道:“本丞记得商丘编役,是嘉靖隆庆三年的事吧,你拿十几年前的编户来服今
之役,官是你这么当的吗?”
林延疾言厉色,吕乾健则是汗如雨下。
十段锦法照例需十年一编役,商丘县上一次编户是隆庆三年的事,本来要重新编户,但万历九年时,朝廷在河南推行一条鞭法。所以商丘县只进行清丈田亩,没有重新编户。
所以吕乾健拿着隆庆三年编户派役,这不是很不靠谱。十年过去了,编户上老百姓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厚着脸皮说我按照上面派役征税。
这其中的内幕,用想也知道,吕乾健私下受了府内大户的好处,将劳役田赋都转嫁给老百姓。吕乾健以为有了藩司‘地方官酌
实行新法’就可以蒙混过关,哪里知道林延
如此
明,如此不好糊弄。
此事大可大,小可小,轻重都在林延掌握之中。
所以吕乾健也顾不得了,噗通一声跪下道:“司马,是下官错了,恳请下官替下官维持一二。”
说着吕乾健想到他的仕途,眼泪就落下来了。
下面的官吏,看着归德府堂堂首县就这么跪在林延面前哭泣,都是瞠目结舌,除了黄越外都不知何故。